陈绮陌也因“项羽”之名而震惊。
她一想,也许是个巧合,便没在意。
这事却被谢缁尘记在心里。
此时,碧云进来:
“老夫人,您方来到庄子里。外头许多将士们都吵嚷着要见您。他们晓得,您此来还带了表少爷,纷纷表示要见见芸姑娘的孩子呢!”
谢缁尘对行伍之人有天然的敬畏。
他亲自领兵作战过,知晓其中的痛快与艰难。此时被将士相邀,他乐得去会一会他们。
陈绮陌见小孙子一双眼亮晶晶的,便点头,带着尘哥儿出去见了见庄里的将士们。
一炷香后。
她带着小外孙走进大堂。
堂里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他们见陈绮陌过来,当即起身相迎,抱拳笑道:
“恭迎老夫人!”
陈绮陌领着尘哥儿坐在上位,随后笑着让他们介绍自己一番。
左边坐的乃是老侯爷身边的副将,名为司马超。右边的则是冲锋陷阵的百夫长项羽。
陈绮陌抬眼看着项羽,笑道:
“老身方才听碧云说起了你的事。你号召不愿归家的将士安居此处,乃是大善之举。只是,如今新君刚立,我儿玉芝又被封作了摄政王。祁阳候府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庄子里,实在不适合养如此多的人了。至少,不能养如此多行伍之人。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项羽眸子一闪,点头:“末将知晓。”
她一皱眉:“还称末将?”
项羽一时讷讷,含笑着抠脑袋:“羽一时没改过来口,有些紧张了。”
司马超被晾了许久,不甘寂寞,遂看着谢缁尘,悠悠道:
“这位便是芸姑娘所出的表少爷?当真生得富贵模样!”
陈绮陌听他夸奖尘哥儿,与有荣焉:
“这孩子长得随他母亲,日后定是个俊朗的公子。”
谢缁尘小脸一红,撇过头暗暗高兴。
司马超看出老夫人对这孩子的喜爱,眼睛一转:
“这孩子方四岁,眉眼却聪慧,定是练武的好材料!他又是侯府的表少爷,没道理日后入了太学,在武学上矮别的世家一筹。若老夫人信得过我,便让我做了这孩子的武学师父。”
这话一出,项羽不干了,扭过脖子怒瞪他一眼:
“司马老头儿,方才咱俩可说好了,这孩子的武学由我来教的!你怎出尔反尔呢!”
司马超一愣,转头皱眉看着项羽:
“那时我不是没见过表少爷?再说了,这等好苗子,自然应该学习行军布阵之策。若真让他去战场拼杀,这不是给肃王府丢脸?!更糟蹋了如此的一副好相貌?!”
项羽被他气得脸红,正要反驳,却被陈绮陌打断。
“说老实话,”陈绮陌看着他俩,“二位既然是向远的部下,人品本事自然是不差的。此前老身也想着,该让尘哥儿学些武术,纵然不能斩杀外贼,至少能自保。”
两人听着她的话,脸色逐渐好转。
谢缁尘也不禁转头看着她,想听听她究竟是什么想法。
她接着道:
“方才听司马先生自荐,您在行军之道上颇有心得。百夫长项羽,能在沙场上单兵斩杀百人,亦有大本领。既然二位都有教习尘哥儿的意愿,不妨咱们今日就让尘哥儿认个师父?”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一丝不忿,随即齐齐侧头,不再搭理对方。
陈绮陌心头暗笑:这两人,可真像幼儿园里在老师面前争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