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被吓了一大跳,连回嘴的勇气都没有,连忙带着丫鬟芝兰园里退出去。
娇奴儿凭栏俯视楼下空寂的大堂,半晌,朝空荡发的走廊问道:
“公子到何处了?”
房梁上传出一个低沉的消息:
“据下面回报,公子绕道弘农郡,六日后方可至洛阳。”
娇奴儿暗暗皱眉,转身回屋:
“给那些刚入园子的哥儿说一声。咱们芝兰园不是什么淫乐所。让他们只管学好四技。”
暗卫点头,闪身不见。
***
另一边。
陈绮陌和李忘生回到了弘农郡府城,正瞧见府外停着一辆马车。
门房一见着她,焦急地迎上来:
“哎哟我的大娘子嘞,您可算回了!”
陈绮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沈叔,这是怎的了?”
说着,她转眼看向那辆马车,问,
“咱家这是来了客人?”
门房沈叔啧啧叹道,摇头。
他那双眉头皱得很紧,满眼都是嫌弃:
“大娘子,您这回可就猜错了。来咱们府上的可不是客,而是癞皮狗!”
“哎呀,说起此事,老奴就气!”
沈叔迂回地把此事说来。
陈绮陌皱眉细听好一阵,才明白是怎一回事——
今日来沈宅的乃是沈老爷原配夫人的兄长,原身沈宁佳的大舅。
自从十年前沈夫人离世后,这位大舅便常来府上闹腾,说妹子死了亲缘在,沈老爷必须负责他们一家的生计。
否则,这位大舅就会把沈老爷欺负夫人舅家的事传遍四海,让他生意做不成。
行商之人最讲求名声。
更何况沈老爷这般的巨贾,虽是长得跟元宝一般浑圆肥胖的身材,心却是善良温厚的。
他应承下此事,并且常年为大舅哥提供生活用度。
今日,这大舅哥前来,又是要钱。
沈叔侧目朝马车啐了口唾沫:
“大娘子啊,这人今儿来可不单单是要钱啊!我可听他说了,他这次还要给儿子要束脩呐!”
“束脩?”
陈绮陌不禁好奇,
“大表哥要去书院就学?”
门房点头:
“可不是!”
他啧啧嘲讽:
“而且,这位表少爷还真当咱们沈家的东西是他的了!马车刚停在咱们门口,他就趾高气扬地下车,说要向舅舅支些银两做束脩。”
陈绮陌暗暗皱眉,下意识摸着下巴:
“这位大表哥,似乎有些不通世事啊!”
门房气笑了:
“他哪是不通世事啊!”
说着,他转头看着沈大娘子,问,
“大娘子可还记得前年,表少爷偷偷摸到后院去,结果被您抓着打了一顿。他那时哭得厉害,还把这事告到了老爷那儿。”
陈绮陌暗惊:
“这位大舅哥,可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啊!对了,当年这件事,阿爹如何处理的?”
“还能如何处理?”
沈叔无比遗憾地抬头望天,
“他俩再不要脸,好歹也是夫人的舅家。老爷可不愿没了名声啊!故而,只好隐而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