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
老道意味深长一笑,回头笑看着他,用右手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
“八年未见,谢公子就不认得贫道了?”
这老道没了易容,虽然仍旧须发皆白,但鹤发童颜,端的一副长寿仙人模样。
——正是玄机观主洞玄子。
谢缁尘惊喜地看着他:
“师叔?!”
他笑着上前,上下打量一阵,
“八年未见,您怎会来洛阳?”
说着,他朝洞玄子身后一瞧。
那个瘦黑小个子,如今正伸展开四肢,扭扭脖子伸伸手,把自己便回本真模样。
他用手在脸上一抹,锅底黑就被他抹去。
花脸蛋上,不正是那个英气俊朗的江流儿?
谢缁尘笑着看他,调侃着朝他作了个道号:
“阿弥陀佛,缁尘见过流儿师兄,多年未见,不想您竟已长成如此高大模样了!这可与之前的黑瘦奸人模样相去甚远啊!”
洞玄子一听这句“阿弥陀佛”,忍俊不禁,抬手给谢缁尘一个爆栗:
“你这个师兄,自小爱说佛家那套。这些年,他随我一同在朔方山林中隐居,这臭毛病始终没改。你作为我师兄的得意弟子,近些日子可得好好引导他,莫让他再说佛家那套昏话!”
这话说得严厉,其中却含着师父对徒儿的殷切期待。
谢缁尘收起调侃之心,恭敬点头:
“师侄晓得。”
说着,他眸光一闪,问道:
“听师叔言,近些日子您和师兄都会在洛阳?可有何事?”
洞玄子轻呵一声,挑眉觑他一眼:
“你小子,真正想问的,是老道我今日为何假扮无极观道尊在街头宣讲一事吧?”
谢缁尘抬手挠挠头,不好意思地一笑:
“真是何事都瞒不过师叔。”
流儿伸展开身子,缓了好大一口气,终于恢复些,走上前搭话:
“那是,我师父可是洞玄子——如今五台山首座玉虚真人的得意弟子!”
洞玄子假咳一阵,憋着笑给小徒弟递眼神:
“流儿,为师同你说了多少遍了?这修道之人呢,得平常心,低调、低调。”
流儿嘿嘿一笑,一个转身把谢缁尘从自己师父身边挤开,过去继续说些漂亮话。
洞玄子乐得合不拢嘴,抽空对谢缁尘说道:
“这山林之中,确有一处隐匿阵法。阵法之中确实有一建物,却非甚么无极观,而是一座仙人行宫。”
谢缁尘眸色微惊:
“仙人行宫?!”
他心底下意识就想到了九天玄女。
洞玄子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略微摇头:
“那可不是玄女行宫,而是我五台山开山祖师爷李忘生的行宫。”
谢缁尘眉头一皱,心底奇怪:
“既然那位是五台山的仙人,为何要在洛阳建立行宫?”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秘?]
洞玄子领着他和流儿往隐匿阵法去,一边走一边同他们说道:
“此处仙人行宫,乃是祖师爷在五百年前大兴建国后所立。《忘生遗训》中言明,此处阵法将在昌平四年也就是今年弱化消失。届时,祖师爷将有机会复生,而玄女与紫宸帝君的恩怨也将迎来开解之日。”
谢缁尘听到这儿,眼睛一亮,连忙抬头问着:
“开解?”
他心底莫名有些激动,低头眼眸直转,语无伦次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