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怔,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悠悠地叹了口气:“便请婆婆下令,咱们祁阳候府的护卫们,即刻出动!”
随着陈绮陌命令一下,祁阳候府护卫动作迅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准备好。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城,引发了一阵议论和轰动。
***
事发之时,郑玉芝尚在宫中。
今日辰时,皇上急召他入宫觐见。
郑玉芝心底疑惑,不知皇上急召他,所为何事。
一路随中郎将入宫,他见自己所行的路线不对,疑惑问着:“不知皇上在何处宣见我?”
中郎将言:“宣德殿。”
宣德殿乃皇帝寝宫。
一般接见朝臣,要么在上书房,要么在宣和殿。从未有皇帝在宣德殿接见朝臣的先例。
郑玉芝更疑惑了,直觉今日入宫,绝非小事!
来到宣德殿。
刚入殿门,他便看见殿内愁云惨淡的一幕。
皇帝面色苍白地躺在龙榻上。
一个陌生的少年,身着太子朝服,神色紧张地坐在榻边,小心地为皇帝擦汗。
龙榻旁,宫里诸位皇子公主跪在地上,神色哀戚,或真或假地哭着。
太医院院判忙不迭地在一旁把脉施针。
郑玉芝心中一惊:一夜不见,出了何事?皇上怎会病得如此厉害?!还有那少年……他是谁?!
他连忙趋步上前行礼:“臣祁阳候郑玉芝,叩见皇上!”
“咳、咳咳……”
皇帝皱眉,一阵猛咳,半晌才道:“爱卿,起罢……”
说罢,他挥挥手:“都下去吧……明儿留下……”
太医院诸位太医摇头扼腕地离开。
皇子公主们,纵有诸多不甘,也依言退下。
偌大的宣德殿里,如今只剩得皇帝谢广仁、太子谢渊明以及祁阳候郑玉芝三人。
皇帝抬头,久久地看着郑玉芝,沉声道:
“玉芝,朕不好了。”
郑玉芝心底一沉:“皇上洪福齐天。您身子好着呢!若是遭遇小人下毒作祟,还有太医们。”
“呵呵,”谢广仁摇头,“朕不是中毒,也非有小人作祟。昨夜,朝华殿走水……陈妃,没了……”
他眼中顿时闪着泪花儿,看向郑玉芝的眼神,也满含无奈和委屈。
他说:“是朕,没保护好她。”
“朕愧对她。”
郑玉芝不知详情,只听得姨母薨逝的消息,心头堵得慌,一时说不出话来。
谢广仁明白他的心思,吸了吸鼻子,抬手擦干泪,道:
“这个,是朕与陈妃的二子。他自出生后,便养在冷宫中冯婕妤身下。这十七年来,朕暗中派了许多人进冷宫,教习他五经六艺。治国之道,他虽不甚解,但真正坐在那个位置上时,他应也不差的。”
郑玉芝心头一紧,立即抬头,紧紧地看着他:“皇上,您这是……”
“朕,在托孤!”
皇帝心急,又一阵猛咳。
郑玉芝连忙为他拍背顺气。
皇帝皱眉,紧紧捏着他的手:
“玉芝,朕已下令,立即赐死王皇后与前太子谢渊衡。这大兴江山,自来是你们郑家守的。你们的赤胆忠心,天地可鉴。朕,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