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孙儿已按照您的吩咐，把伏龙塔下邪魔将出的消息散播出去。”

谢缁尘站在屋外，恭敬作揖，

“徽州齐家倾力相助，会尽力在二十七日前赶到洛阳。”

“五台山那边也已经解除了禁山令。忘生仙人和五台山圣女，将在明日赶到洛阳。”

……

陈绮陌揉着太阳穴，忍着头疼晕乎乎地听完他的汇报。

她难耐地低叹一声，扬声道：

“进来说话吧。”

谢缁尘脊背一僵，明知姥姥瞧不见自己，仍旧愣愣地点点头，随后恭敬地开门进去。

陈绮陌艰难地睁着眼。

她的眼皮重得很，使了半身力气才睁开一条缝。

在这条狭窄的视线里，小外孙恭敬地进门来，小心地把门关上，跟做贼一样小心地凑过来，屈膝跪坐在她对面的席上。

陈绮陌下意识勾唇笑着。

小外孙长得好，规矩也学得不错。

有诸多能人异士在他身边，他如临兰室，也受到了熏陶。

陈绮陌在心底喟叹，无数次感慨自己有先见之明。

谢缁尘却觉得，姥姥今日很奇怪。

不尽没了之前的朝气，看向他的眼神还怪怪的。

他不禁疑惑：

“姥姥怎地了？”

他抬眼一看，却见姥姥眼皮一阖，竟然软软地从桌案上倒下。

他紧张地跑过去，却没来得及扶住她，只得赶紧将她从地上半抱起来。

一探鼻息，甚是微弱。

谢缁尘顿时急了，也顾不得什么夜深不得扰人清梦，抱着人就往祭酒阁跑。

此时已是酉时，也当深沉。

张康早已入睡。

谢缁尘在外头疯狂叫门，里面却毫无反应。

谢缁尘心里急的发慌，眼眸直转，狠一咬牙，干脆抱着人飞檐走壁，摸到书院外头的学子街上去。

转过学子街，就是芝兰园。

这小倌馆夜里是不打烊的。

此时，那里或许有大夫！

他跑得焦急，没注意后方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

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个高挑消瘦的男人。

他穿着黄色道袍，乃是长白山一脉的道人，周身布满黑色雾气，瞧着不像正派之人。

他生着一双丹凤眼，眼尾上挑，昭显出生人勿近的寒冷气息。

一双剑眉斜飞入鬓，恣肆张狂。

他撑着伞，目光深沉地看着谢缁尘抱着“沈宁佳”的身体在夜里狂奔的情景。

他眼中透出一丝怀念。

转瞬即逝。

黑暗中，一道细小的闪电从他手心冒出，直直地朝“沈宁佳”的身体飞过去。

谢缁尘只感觉手上一麻，并未在意。

“姜恒”眼睛一眯，心底想着：

[我只能帮你到这儿。能撑多久，还得看你自己了。]

说罢，他随手在空中画了个圈。

时空裂隙被打开。

他抬脚跨入裂隙中，瞬间到达几百里外的上京。

此时。

上京皇城灯火通明。

谢渊明把宣德殿腾出来，让靖远借用殿内龙气做法，请天帝下凡主持公道。

靖远在殿内挥舞桃木剑，闭着眼念念有词：

“天君在上，弟子长白山玄真子靖远，今请天君下凡，将恶神九天玄女伏诛……”

“姜恒”凭空站在宣德殿上方，垂眸冷眼看着下头跳大神的人，冷哼一声。

靖远还在挥舞桃木剑。

谢渊明静静地站在一旁，密切地关注殿内异动。

靖远说过，若天君显灵，必定会出现异象。

他心底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