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邢原以为海棠被体内力量反噬,他能够从中得益,却不曾想到,这一切不过是她自取灭亡的征兆,海棠潜意识中守护梨若和身边人的意愿,深深影响了那股强大不可控制的力量,而它选择摧毁的对象便是无邢这种并非将众生生死考虑在心底的妖。
当力量随着巨响冲破天际,四射的光芒耀眼却不伤人,唯独朝向无邢的那一股,却是致命的重击,原本挂着笑意的脸,顷刻间煞白,无邢无知觉地低头,瞥见的却是腹部那个巨大的黑洞,淌出的血也漆黑如墨。
这一幕让所有人震惊,无忧身体虚弱却伤痛备至,已经到他这把年岁,竟然又一次看到曾经爱慕的人死在面前,而且这般毫无征兆地失去,连魂魄也可能难以留住。他艰难地掏出一个饰着翡翠的小盒,催动所有灵力,将无邢收入盒中,却只换来无邢的一句:“我若不死,便与天地为敌……”
“该放下了,我们终需要解脱自己,也解脱他人!”无忧长叹一口气,看着尚不稳定的海棠,无能为力地看着她,口中喃喃自语,“别担心了,每个生物都有他自己的造化,冥冥之中皆有定数,逆天改命终究不可能成功,无邢便是最好的例子,你该劝劝这个姑娘,她本身就是天地的劫难,抑或是福音,只有你才能正确地给予她导向!”
这话似是在对一直惶惶不安的梨若说,梨若舍下自己的冲动,推开海棠几尺远,毕恭毕敬地给了无忧一拜:“前辈,可有解救之法?”
“游历三界,解救苦难众生,这才是正道!”无忧提点道,“奈何她的力量终究难以控制,如今的我已无能为力,眼下只能看她能否自己渡劫,如若不能,你们也只能在这九州集齐九族首领的灵力,方有将这力量消解的可能。”
“若是她度不过,便由我来引她!”梨若伸手抓住海棠的手,一股火热的力量迅速贯穿梨若的身体,一袭白衣被撕扯出百道破败痕迹,梨若险些觉得自己难以支撑,却感受到身后一股如清泉般的气息传入体内,却并未估计究竟是何人所为,眼中只看到海棠原本妖化的脸上,渐渐淡去深色的妆容,淡化的脸部轮廓,是说不出的悔恨与痛苦,海棠清醒下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梨大哥,我没有做让自己失去你的事情吧?”
“没有,你做的很好,之后的路,大哥陪你一起走!”只在这一瞬间,一个身影倒地,梨若循声而忘,竟是以襄欣慰倒地的模样,梨若惊慌失措地上前扶持,却被无忧挥袖,挡在一丈之外,无忧只道:“以襄是凡人,别靠近他,不然他也会被你们的命运牵连!”
无忧想尽办法将以襄护在身边,自己的身体也难以支撑,他只能唤出无忧殿中的使者,由他们带回家。梨若不懂无忧所言何意,却在无忧消失之后,被无忧岛上的人请离了这里,梨若脑中依旧回荡各种无奈与不舍,还有疑问他尚且不明白。
但有一点他已经确认,只要与海棠沾上关系,便会有性命之忧,无邢是前车之鉴,以襄似乎也是被海棠的力量所伤,他却不知,以襄只是为了护他才遭遇不幸,索性无忧老道还未失去所有法力,保住以襄尚且可为。
“海棠,我们把以后的目标改一下如何?”梨若扯出一个自己都不觉得好看的微笑,海棠一脸茫然地看着梨若:“为什么?我只想为大家讨回公道?”
“这世界还太过混乱,只有肃清九州的不安定,才能有新的制度出现,那时才能够谈所谓的公道!”梨若活了这许多年,从三界初创至今,虽已经历不少年岁,但是终究太过稚嫩,公道之说也只是有权者、有能力的掌事者才能决定,想要重新书写三界九州的规矩,便需要将所有的黑暗肃清,而这实在太过艰辛,非一己之力可为,海棠终究把自己想的太过伟大,“那便重历九州,虽然我不想为王,但是这个世界需要重新被定义!”
海棠豪言壮语让梨若自愧弗如,加之海棠身上的力量,更让他恐惧,若是被有心者利用,那将是这个世界的黑暗,所以控制她的力量势在必行。
“我们去游历九州,将黑暗铲除,使九州之王联合一体,便一定能给予人界的九州以安定,三界制度重新整理,也需要他们的鼎力相助,这样方能给天界一定压力,而且你的力量也能够被很好利用。”
梨若身体尚未恢复,几句话下来,竟然咳嗽起来。
“那我们快走,尽快联合九州之王,与天界对峙,至于妖界,只要我的力量可控,我不信他们不愿跟随。”
“希望如此!”自此二人开始了九州游历,虽说九州是对人界的划分,但是九州之上便为天,九州之中也有妖,所以这九州早就慢慢变成了三界的混合地带,三界已经不再明显,所以这世界的秩序便愈加混乱,人类长时间处于弱势,只能受尽欺凌,妖界因为没有天界的冠冕堂皇,也被欺压不堪,所有生物都在无序中惶惶不可终日,九州的九位王也因而食不甘味,寝食不安,却不知如何改变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