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盎然正是扬州的人和事美不胜收的时光,徒不见宫中的暗流涌动,妖孽当道,扬州王权利再大,能力再强也被人要挟,自由于他而言早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
“王,前些时日你口中念念不忘的那个妖,总是出没在你身边,您不觉得他很符合季裳的口味吗?”季衣黑色的的衣着,衬着脸上犀利的目光与头顶高束的发髻,更加让人背后阴寒,缓缓淌出的声音似是魔咒。
于阳期的脑中恍惚飘荡出茶末的身影,在点头之际忽得醒转:“记住,不是所有人你们都能动,难道那么多送来的男倌都不够你妹妹享用吗?”
风起无声,于阳期怒意上涌,他依稀记得为自己差点丧命的茶末,如何能被他们这对兄妹玷污,单纯如茶末,一定会恨自己入骨,也许当场丧命也说不定。
“你可别忘了,你的子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季衣好言相劝,谁知季裳忽然现身,对季衣阴阳怪气地说着些什么,随后转向于阳期:“其实本姑娘也并不是非他不可,只不过除他之外,目前我只看得上你!”
于阳期不是不知道季裳的目的一直是自己,只是他想要为茶末守着的东西如今将要颠覆,便打心底觉得刺痛。
宫外一直陪着茶末的海棠也异常心不在焉,她心心念念梨若,直觉挑动她敏感的神经,担心一人行事会出大事,不知不觉手脚过重,捏疼了被搀着的茶末。
“你想他了?”茶末不经意的一句话惹得海棠脸颊涨红,故意左顾右盼地说着:“这里风景真的很好!”
“想就想吧,我也想,没什么好羞涩的,子末说了喜欢我,已经做出了保证,我便会一直等他回来,一直想着他!”茶末的嘴角,他的脸,甚至手脚似乎都笑得恬然。
想起梨若对自己说过的话,似乎从未有过这种意味的喜欢,不过海棠并未因此而伤感,反而很平静地微笑:“他会回来的,只要保护好自己,他就会回来!”心中对自己告诫:海棠,你也得保护好自己,不能让梨大哥担心。
“茶末,你多大?”
“六百岁,我化作人形也不过百年,却发现已经与他相识百年。”茶末的笑蕴满幸福的味道,散发出淡淡的茶花香,若是他开的花该是最倾世独艳的吧,海棠心中所念,脑中闪现跟在于阳期身后的两人,眼神让人难忘,总觉他们的行为举止不像是于阳期的随从。
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便越担忧梨若的安危,对方若非等闲之辈,亦或是神仙妖魔,梨若岂非孤立无援。
“你去帮他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况且这一带除了我们这个族群的妖,鲜少有他物入侵,我还有朋友可以依靠!”茶末看得出海棠对梨若的牵挂,他何尝不担心于阳期想安危呢,只是他心甘情愿地等在这里,他愿意相信于阳期有能力化解一切,他只需要信任就好。
海棠感激涕零,匆匆告别茶末,她以为茶末会乖乖待在这里,却不想他到的比自己还早。
季衣抱拳站立门外,守着门内的季裳,眼含着泪,却不得不吞入腹中,盯着里面人影相叠,忘了身后悄然无声出现的梨若。
“别动,不然让你永远见不到里面的人。”梨若阴森可怖的声音回旋四周,季衣本是被吓得不轻,随后恢复心神,稍稍挥动头发:“我的头早该断了,你随意!”
威胁对季衣而言完全无用,梨若只能使出杀手锏,将他以枝蔓缠身,固定不放。
“房内的人若是再不现身,真不怕我杀了他?”梨若以气音传声至房内,季裳立马伸手掐住被脱了上衣的于阳期,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乖乖跟本姑娘出去,保我大哥无事,我便护你整个扬州。”
于阳期点头称是,门被季裳的气震开,她的容貌清晰呈现在梨若眼前,柳眉大眼,妖艳的红色穿在她身上,怎么看都没有海棠的红让人喜欢。
季裳上下打量起梨若,想起早在那日游街便见过此人,也深知梨若与自己为同类,却不知他为何与自己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