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我学了这个有什么用啊?”
“你可以更清楚地看见别人的心。”
“像这样吗?”
“小鱼学得真快,外婆都没有你厉害啊。”
“嘻嘻……”
……
这是卢肆宇挑衅白时,祁鱼脑海中响起的一段对话,她那时候还小,笑声清脆,渐渐远去。
以其人之物为契,聚灵力于其上,所见之人,通其心结。
一句话就这么浮现在心头,指引着祁鱼接下来的行动。凭着自己的直觉,她觉得面前的“卢肆宇”与外公外婆有着极深的渊源,因此她果断摘下了手中的珠子,灵力随即默契地汇集到珠子周围,而卢肆宇,成为了祁鱼所施灵术的对象。
但她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给出的反应居然是这样的,声声念着外婆的名字,深情得让她不寒而栗,甚至有几分痴狂。
“卢肆宇”的心结,竟是外婆么?
祁鱼还在与卢肆宇僵持,白终于有了动静,在吐了满手血后,他好像竟轻松了许多,坚持着爬了起来。嘴角的鲜血让他看起来可怖几许。
“呵,罢了。”他轻笑一声,豪爽地抹了一把嘴角,将方才那满手的血抬起,双目注视着,忍着喉头的腥甜,大喝一声,“去!!!”
血手一挥,那血有了灵性般自动脱出,转瞬间便在半空中凝成一道符文,迅疾地朝还在失神中的卢肆宇背后轰去。
“嘭!!”
“咳!!”被轰中的卢肆宇身形霎时一顿,痛苦地咳出一口血,几点零星将祁鱼的脸颊沾染,让她瞬间瞪大了双眼。
血符文击中目标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后,在祁鱼呆滞的目光中,两声倒地声同时响起。
卢肆宇瘫倒在她脚下,那一头,白也静静地躺着。
四周一下子归于寂静。
“啊……”许久,祁鱼才张了张嘴,却是震惊得什么也说不出,她摸着手上的珠子纹路,许久、许久——很长时间后,她才回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疯狂地擦拭着脸颊上的血。
地上的红色阵法已经失效,但祁鱼待在里面,却比之前更加难受。鼻间一直萦绕着陌生的血腥味,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她感觉脸上的血好像总也擦不掉,即使事实是她已经把血擦干净并即将可能亲手擦破皮肤。
没有用的——祁鱼,没有用。抹不掉的——祁鱼、祁鱼……
“哈、哈、哈……”她大口地呼吸着,却完全不能缓解心头这种莫名的恐惧,似乎很久以前,她曾身披鲜血,深陷绝望。
抹不掉什么?她想要什么?
「姐姐,我来救你了哦。」
猛然,小女孩的声音敲醒了祁鱼被痛苦束缚的精神,她的呼吸渐渐放轻,乱跳的瞳孔也慢慢聚焦,她看见了倒地的卢肆宇,也看见了对面的白。
祁鱼终于冷静下来。刚才那样的经历,唤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某些回忆和已知却陌生的恐惧。现在好了,没事了,她用记忆中的东西暂时制住了卢肆宇,没事的。
祁鱼一边暗示自己一边起身往白那边走去,灵力回来了,她的步伐却依然沉重,但沉重的又不止步伐,还有她的眼皮,她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