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泽辰不言,那张痞气的脸与嘴角的邪笑消失不见,老是含着戏谑的眼眸只剩一汪平静,他看着天空。黑暗的夜色下,云雾遮挡了月亮,掩了光辉月色,待云雾飘走,光华炸现,群星闪烁,皎洁的月光倾泻在他的脸庞,模糊了风光,模糊了面容,教人看不清,摸不透,弄不明。
言泽辰似在深思,而后又淡淡一笑,有几许嘲讽,幽幽道:“我于她,大概就像那些云雾,黯淡,透明,如过眼云烟,即使在她人生的一个时间里停留,遮挡了她的片刻光华,终究也不过是她人生的一个过客罢了。”
低了头,言泽辰双手撑着瓦片,有些幽怨道:“她依旧是那么风光明媚,我依旧是默默无名,隐在黑暗的遮掩下,默默的看着她。她是我的白月光,我,大概在她眼中只是个无名路人甲,阻不了她的前路,插手不到她的将来。”
温桦旭惊讶的看向他,拍了拍肩,感叹道:“兄弟,你的傲气呢?想当年我们在长安街头的风光旖旎,那些文人墨客羡慕都羡慕不来。”
温桦旭目露回忆,一手拿着酒坛子一手搭着言泽辰的肩,挥手豪迈道:“想当年,长安街头,本公子一把折扇,你一把玉萧,你一曲我一舞,当时我们可是称霸长安街头的纨绔子弟!还是被丞相提着板砖,追了长安一条街的纨绔子弟!”
言泽辰听他这么一回忆,心情稍好了点儿,嗤笑一声,毒舌回道:“那还不是因为你调戏了丞相夫人?”
“嗨!”温桦旭摆摆手,灌进嘴里一口酒,含糊的说道:“谁晓得老匹夫的小娇妻居然长得那么年轻,谁看得出来她三十了啊!反正我是没看出来。”
温桦旭这话说得极为理直气壮,完全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自觉,言泽辰回忆了一下,也同仇敌忾的点头表示赞同,道:“丞相夫人确实可怕,明明都三十多了,却还保持着二八少女的芳华,童颜脸就是可怕。”
“没错没错!”温桦旭强烈点头,又继续道:“还有还有,你记不记得当年太尉大人也追了我们几条街?哈哈哈哈哈,不过那都是你的错!”
“切,那能怪我吗?他女儿对我一见钟情了这种事能怪我吗?”言泽辰嗤之以鼻,抢过了温桦旭手上的酒坛子来了一口。
“哈哈哈哈哈,可当时人家太尉大人的女儿才九岁啊!啧啧啧,简直是丧心病狂,不得了不得了。”温桦旭与他抢那酒坛子,没抢过,又突的想起了一件事,又道:“诶,不过我听说这些年太尉大人的女儿都十四了,还喜欢写什么话本子来着,你晓不晓得她写的啥?”
言泽辰瞥他一眼,面色古怪一笑,答道:“你真想知道?”
“想啊,太尉大人的女儿至少也算个文人了,就是好奇她能写啥,听说还写了好几本来着。”温桦旭摸了摸下巴,他对那太尉之女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太尉女儿九岁的时候。
那时候,太尉带着女儿在逛街,结果太尉女儿突然在街上看见了他跟言泽辰,就那一眼,太尉女儿霸气非常,当即拿着摊子上的一个香瓜就朝着言泽辰甩去,哐当一声响,正在看着温桦旭调戏良家少女的言泽辰被砸了个懵。
回头一看,那才九岁的太尉女儿正盯着他,稚嫩的童音响起,眸色有点慌张,异常清脆,只听她道:“喂!那边那个小哥哥,要不要娶我为妻,我很会持家的!”
只那一瞬,还没看清楚对方脸的太尉暴走了,掏钱买下了身旁的瓜果摊子,抱起那摊上的大西瓜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笑意,往温桦旭与言泽辰那边狠狠一扔,骂道:“人贩子还要不要脸,长那么帅去青楼啊!靠脸拐小孩算什么本事!当老子是死的啊!拐我家闺女!辛辛苦苦养那么多年你好意思拐吗?啊!你出钱了吗?!吃你家大米了吗?!”
说着,护女狂魔太尉大人觉得不解气,让一旁一起出行的小厮照顾好女儿,拿起几个橘子就又朝言泽辰那边甩去,连原本在调戏良家少女的温桦旭也被误伤,痛呼一声,左手摸向了背部,一回头正准备看怎么回事,就看见太尉大人抄起小贩的旗子就朝他们挥过来,口中还怒喝:“你们两个畜生!一个敢勾引老子的女儿,一个敢大庭广众调戏良家少女,当老子是死的吗!”
“哇啊!”温桦旭一声尖叫,丢下良家少女,拽着一旁的言泽辰就跑,一边跑,一边悲愤的喊道:“啊!来人啊!杀人啦!太尉大人疯啦!啊!太尉大人!我是啊!五阿哥啊!那个啊!五阿哥啊!太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