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自说完这番话,心里美滋滋的等着殷风来谢他,结果呢,谢谢没等到,殷风倒是先笑得阴风阵阵,把他毒打了一顿。
一边毒打,殷风还一边念念有词的怒喝:“他妈老子是来考武状元的!你才进士,你才进士!毁人不倦好玩吗?死骗子!老子活脱脱一个未来的武状元,谁稀罕文科的进士!你个不要脸的好意思吗?啊?死骗子!”
温桦旭万般不是滋味儿的回忆到这里,又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殷风,当年他哪里晓得这人考的是武状元?明明一脸书生像,还出来帮人写书信,卖画,卖字,再加上青衫孱弱身,妥妥的文科考生模样,结果居然考武状元?!
虽然最后殷风居然真的考上了,想想就觉得很悲痛。
温桦旭又瞥了殷风一眼,还是觉得不现实,明明脸白身瘦,怎么就是个武状元呢?还有没有一点三观了?而且最他妈可怕的是,朝中有个文官长得横大五粗的,特别像武官,这世道真是变了,长相就能骗人。
吃下最后一口菜包子,温桦旭也饱了,但是不太想看见殷风,于是温柔的朝着南韵道:“南妹妹要不要去戏园子看戏?我听说最近出了一部新戏,挺火的,现在去再等一会儿刚好赶上。”
南韵也早就吃饱了,只是芍儿吃得比较慢,刚好在温桦旭说话的时候,吞下了最后一口红豆粥。
听说可以去戏园子,芍儿眼睛一亮,期待的看向了南韵,南韵挑眉,见芍儿那么期待的样子,想了想,便同意了,颔首道:“那就多谢桦旭兄了。”
“无碍无碍。”如果你能叫桦旭哥哥就更好了,温桦旭笑得风雅,合了扇子,起身准备往外走。
而殷风刚吃完两个甜包子,听见他俩的话语,掀了嘴皮子冷冷一笑,两三口把那红豆粥囫囵吞了下去,甩了钱在桌上,殷风咧嘴一笑,道:“刚好今天我不用值班,骗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一起?”
温桦旭嘴角一抽,干笑一声,内心呐喊:“我很介意啊!殷风大哥你放过我吧!我不就是当年欺骗了你的感情顺带差点误了你的武举大爷还有差点调戏了你妹吗?!大哥我真的错了,我只是带着我兄弟的媳妇儿去看看戏啊!不调戏的!”
但明面上,他也只能带着儒雅的笑意点头同意,“当然不介意。”
“呵。”殷风眯眼,一个冷笑,“你就装吧,装给谁看。”
二人各自心怀鬼胎,南韵则带着芍儿上了马车。她并不关心这位殷风是谁,而且他也已经自报家门报得很清楚,突得南韵想起了言泽辰昨晚说得话,几年前他被二货少年拉上街头的时候,不正巧有个书生吗,而且还成了武状元。
这么一思,南韵也猜出了殷风的身份,当年那个可怜温桦旭和言泽辰流落街头,顺带帮他们写了故事的书生,估计就是殷风了。啧啧啧,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明明一脸文官像,却偏偏是个武官,可怕可怕。
那殷风说温桦旭是骗子也就情有可原了,街头骗了人家的善心感情,着实可恶了些,不怪乎殷风看见温桦旭就笑得阴风阵阵,连她都觉得身上鸡皮疙瘩皱起。
明白了这点,南韵眉心沁了点笑意。
等到了戏园子的时候,那出新戏正准备开场,急急赶了进去,刚好凭着温桦旭的身份占了个好位置。
殷风虽然对温桦旭有点恶意,但是却是那种无伤大雅的恶意,毕竟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殷风如今这般也不过是习惯而为之。
温桦旭额上冒了冷汗,心中觉得殷风今个儿有点刻意为难他,平日里他调戏良家少女的时候,殷风看见也就说两句,今个儿居然还跟上来了,稀奇稀奇。
如此温桦旭又要顶着殷风的冷目,又要装着温柔,压力着实有点大,好在,戏很快开场,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投向了戏园子里新出的戏,殷风也收回了盯着温桦旭的目光,投向了戏台子。
而南韵,看着温桦旭与殷风,总觉得他俩之间的气氛有点古怪,却又说不上来,而这时候,戏开场,南韵的目光也就投向了戏台子。
身边的桌子上备着糕点瓜子花生,清茶也有,芍儿兴奋的东张西望,磕着瓜子,南韵因着上辈子当了皇后许久没看戏了,也磕着瓜子仔细的盯着戏台子。
只见那戏台子上翩然而出了两位女子,一人着白衣,一人着青衣,衣上花纹讲究,头上珠饰环绕,闪亮非常,白衣女子一拈手,扯袖,步伐走了两三步,目透好奇,青衣女子跟在后头,亦是一般做派,衣枚翩翩,像是刚下凡的仙子似的。不过这戏的前头也介绍了,双蛇刚刚化人。
只见那白衣女子扬眉,嘴角微笑,四处打量了一番,目中透着好奇,尖细的女音遥遥唱道:“架彩云离却了峨嵋~”拖了许久,接着唱,“仙山。”
顿了顿,白衣女子在那台子上转了个不大不小的圈,又唱:“人世间竟有这美丽的湖川~”
唱罢,白衣女子一甩袖,一掩面,一抬眸,右手弯着胳膊举过头,左手在胸前,白色的衣袖长长的,煞是好看。
她又唱:“这一旁宝俶塔倒映在波光里面。”
扭个身,“那一旁好楼台紧傍着三潭。”
白衣女子轻踩小碎步,往前走上几步,“苏堤上杨柳丝把船儿轻挽。”
白衣女子转身几步,作势攀花枝,眉毛一挑,唱:“颤风中桃花似怯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