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若是把自家媳妇儿气到回娘家的地步,那这个男人得糟成什么样?大不了让女儿跟他和离,如果女儿那时已经有了儿子,他也无所谓,正好外孙可以改成南家的姓,到时候他可以带着女儿经商,他不怕那些人说他女儿的坏话,一个人,成功之后,那些人也只能说说这些话来酸酸人家。
之后,他可以带着外孙行商,教他很多很多,让他成为一个好男儿,不要像他爹一样,做个连自己女人都不喜欢他的人。
他不在乎那些风言风语,那些人自己不能,不敢,但是他可不能让宝贝女儿在婆家受了欺负,那些人算什么东西,他和南母一起生养的女儿,那些人有什么资格欺负。
南韵笑看着眼前这个傲娇的严肃刻板的父亲,乐了,微歪了歪头,故意调皮道:“还有顺带谢谢你啦,父亲。”
父亲在那些她还是少女的岁月里,总是严肃板着一张脸,但她知道,这个父亲是个好父亲,也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和母亲最好的丈夫。记忆中的父亲虽然总是板着一张脸,但是他也很容易炸毛,只要是阻拦他跟母亲亲热,母亲再向着她,他就容易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她,却又奈何不了她。
她出嫁那天,严肃刻板的父亲笑了,也哭了,他与霍明城说了许多话,但是那个时候她被支到一边跟那些姊姊妹妹离别,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但是她也知道,那一年,她嫁得极为风光,即使是后来当年祝瑶嫁给了霍明城,也从来不曾像当年的她那般风光。
全京城独一无二的风光,都是父亲一手安排来的。她那天坐在花轿里,听着轿外人山人海的欢呼,祝福她,叮嘱她,那些民众都是她不认识的人,但是,父亲给她整了这个排场。
所有人在那一条迎亲的路线里排的整整齐齐,几乎挤满了全京城的人,他们于她是陌生人,但是他们都是父亲花钱雇来的,那天轿外人很多,他们的呼声让人震耳欲聋,他们每个人都整整齐齐的说着一字一句,他们祝福她,他们叮嘱她,他们为她一起唱歌,歌声弥漫在了那条迎亲的路线。
有许多人在其中伴奏,弹琴的弹琴,吹箫的吹箫,弹琵琶的、弄箜篌的、弹古筝的、拉二胡、吹笛子风、吹埙的、吹笙的和敲鼓的。
听说民众都是站姿整齐有序,一排排分好了的,整齐有序。但是那一天,几乎全京城的乐师都在为她弹奏,听说还有一排的女子在民众最前面跳舞欢庆,为她送行。
后来她还听别人说,那个时候,那些民众除了乐师以外,每人手里都拿着一篮子花瓣,有她最喜欢的牡丹花瓣,海棠花瓣,黄菊花瓣,杏花花瓣,月季花瓣……等等许多许多。
每一段路,每一种花瓣,她在民众的歌声里,祝福里,欢呼里,一程程,一路路,那些她喜欢的花瓣,撒满了大街,她喜欢的歌曲,满大街都在唱,也有人弹奏,她喜欢的舞蹈,那些女子蒙着面纱在外面跳。
那些美丽的花瓣还有些因风的吹起,落在了她的轿子上,那一天,她带着所有人的祝福,和父亲的心意,入了霍家,嫁给了霍明城。
那天,迎亲路上,铺满了花瓣,如下了一夜花瓣雨,覆盖了街道一般,场景很美,很梦幻,她坐在轿内,看不见,但是闻到了各种花香,那时候她还奇怪得不得了。但是她后来听人说起时,觉得,大概这就是父亲的爱吧。
他不能插手太多婚礼上的事,只能给她最多的嫁妆,做最好最漂亮的嫁衣,带最好最尊贵的凤冠,用最好的布景,最多的人,最整齐的队伍,花尽了心思用这样一个排场给了她一场风光嫁娶。
嗯,虽然最后父亲请人扫了大街,毕竟那么多花瓣实在是太……
但是这样的花尽心思给她带来的绚丽夺目的婚嫁,确实是让京城中的女子羡慕不已,毕竟,这在京城中也是第一无二的一件事情。
“为什么我是顺带的!”南父又炸毛了,虽说他宠妻如命,但是对女儿也是很好的,只是妻子比女儿更重要而已!
南韵眨眨眼,不答,充耳不闻,反而与南母偷偷笑了起来,欢愉至极。
南父还在那里吹胡子瞪眼,但也明白女儿又在言语上捉弄她,无奈的耸了耸胡子,从鼻息里不满的一声轻哼,一大把年纪了还跟南母撒娇道:“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为什么我是顺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