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的韵儿啊,依旧在夜晚一个人躲在衣柜里哭着,捂住嘴哭着,无人安慰,无人看见,无人听见。她无力看着一切,她的韵儿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的话语,更触摸不到她。
后来,她又看见她的韵儿坐在牢房里,流出了血泪,干涸的眼眶里布满血丝,面色枯槁,毫无血色,整个人仿佛失了灵魂,干枯的嘴唇裂开,手上的指甲破碎,头发凌乱不堪,那是她的韵儿,那个在她怀里从未吃过一点苦韵儿,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的场景,她的韵儿做错了什么?她的韵儿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惩罚?!
她多想,多想多想,那个被受惩罚的是她自己,而不是她的韵儿,她的心肝宝贝女儿。可是,那里所有人都看不到她,没有一个人看得到,摸得到她,她只能无助的看着那样让她痛心至极的韵儿。
再然后,她看见了刑场,她知道,那是给人执行死刑的刑场,刑场上有许多冲洗不掉的斑驳血印,将刑场染得变了颜色。她看见她的韵儿,如同破碎的娃娃一般,毫无知觉的带着镣铐,穿着囚服。
她的韵儿在飒飒秋风里被凉风吹的毫无反应,被那些官兵粗鲁至极推推嚷嚷的拖进了刑场,被人推搡的死死压在地上,双腿跪了下来,而韵儿膝盖的那块白布,早已被鲜血晕染得干涸,却又因为这一次的动作,再一次染上了新的鲜血,浸透了刑场的那一块地方。
她的韵儿绝望的闭上了眼,悲凉,怨恨,愤怒,无助,无奈,无力,滔天的恨意掩埋在了那双眸子里,面容哀恸。无人可救韵儿,无人能救韵儿,无人来救韵儿,那些世人在刑场下看戏一般指指点点,叽叽歪歪。他们的面容模糊,看不清神色面孔,却让她憎恨极了。
她疯了似的冲上去推搡刽子手,却在发现无用之后,立马死死的挡在韵儿的面前,企图阻拦刽子手要砍下去的刀,她朝他怒吼,她朝他求情,她哭泣着,怒吼着,伴着泪,伴着哀鸣。
那把砍头的大刀最终还是落在了韵儿洁白的脖子上,落得干脆利落,落得毫不犹豫,只听清脆的一声响,韵儿的头颅落地,三尺滚烫的血溅了刑场,溅在了刽子手的脸上,身上。
台下的民众在欢呼,在高兴,而她高声尖叫了起来,她的韵儿,她的韵儿,怎么会,怎么会!啊!!!她颤抖着身子,不敢相信,可是韵儿的头颅就在她身边,就那么明晃晃的在她身边啊!她怎能不悲伤,她怎能不悲愤,那是她的女儿,她独一无二的女儿!
她崩溃的尖叫大哭,大骂着一些话语,她不懂,她的韵儿做错了什么,要被人这样对待,为什么,她的韵儿不是皇后吗?为什么?那个皇上又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的韵儿!啊啊啊啊啊!
后来,她就哭着醒了过来,南华仲紧紧抱着她安慰她,问她怎么了,她没有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着摇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怎么说得出来呢?那是她的女儿,她亲眼看着韵儿崩溃,亲眼看着韵儿活得痛苦,过得狼狈,最后还被人砍了头,血溅刑场,她说不出来,说不出来这些话,那是她的韵儿啊!
这是个梦,可这个梦太过真实,太过令她伤心,直到今天早上,韵儿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才稍微松了口气,笑得出来。看,韵儿还在呢,韵儿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跟她讲话,跟她撒娇,与南华仲拌嘴呢。
可是,她还是怕,怕韵儿跟皇家扯上关系,那个梦里,韵儿是皇后,可是,韵儿死了,是谁下得令呢?普天之下,恐怕只有皇帝才能下达这个命令吧!
不行,她不想让韵儿再跟皇家离得那么近了,他们只是一个商贾之家,背景比不得那些高官大户,若是被谁看上了,皇上执意赐婚,那她的韵儿可怎么办。若是韵儿嫁的那个皇子真的成了皇帝,她的韵儿会不会和梦里面的下场一样?她不要这样的下场,她要她的韵儿好生生的活着。
她不想韵儿再跟皇室扯上关系了,韵儿是她的宝贝女儿,她不能让韵儿活成梦里的样子,看来,她或许是时候给韵儿挑选一些男儿出来,给韵儿过目,若韵儿有看得上的,大可以让那些男儿入赘,她就不相信,以她南家的财力,那些人会不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