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七匆匆地离开,只留下一个南韵三人要一起留宿的消息。南韵有些摸不着头脑,其他两个人都是三皇子正妃的热门人选,可自己只是个县主,既没权又没势的,留着自己也没什么用处啊,再说了自己与沈贵妃第一次见面,上次皇后宴席她也抱病未到场,又怎么会对自己有了兴趣呢。
南韵想不通,只是饮酒独酌,看着天上月,寄托心思。
夜色慢慢深了下来,月亮升的越来越高,月影婆娑,柳叶风动,荷塘清影,人声鼎沸。
含光殿中灯火依然阑珊,依然热闹非凡。宫人来来往往地端菜端酒,还要撤去菜肴,但却不见一丝慌乱,果然皇城宫禁之内,才是最最可怕的地方。
身边的人渐渐都停了箸筷,放下了杯盏,只有堂内的舞蹈还跳着,乐曲也奏着。皇帝年事已高,这般热闹场景待久了也是疲累。沈贵妃看着皇上有些犯困,便叫旁边的硕银去取了皇上的披风来,怕皇上喝多了些,再一吹吹风患了风寒。
硕银格格是皇上的侄女,贵妃也有意提携她成为自己的亲信,告了退就去内殿去取披风。南韵看着龙椅上有些犯困的皇上,已是垂暮之年,便知道这十三位皇子夺位的大战怕是几年内就该上演了。
南韵又看了看那位尚书小姐,何唤云。她的眼神却不往任何一处瞟,只是静静地欣赏台下的歌舞和音乐。看来,这位小姐被她父亲养在深闺,不闻世事,醉心琴韵,的确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在这个封建皇室里的确很适合成为一代皇妃,可她缺些管理的本事,比起硕银格格只怕是要略逊一筹。
南韵又想到今晚的留宿,看来硕银格格担当主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这何唤云若继续这样温温柔柔,只知道侍弄琴谱,怕是要落得下风。南韵一时间也看不出这何唤云还有什么其他的本事,也只能在心里祝她好运了。
皇帝回了金銮殿,今晚沈贵妃怕是有事与自己和其他二人有事要说,自然侍候不了皇上。皇上也是有些醉意,由三皇子温亦祁和五皇子温桦旭一起护送着回去,也让人放心。
南韵远远地瞧见了言七一身宫女服饰,跟着玄色衣衫的温桦旭,便和所有人一起跪下来送皇上离席。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省的言七一股热血冲上头,非要和自己聊天,说说她今日进宫的见闻。
南韵在管事公公的一声“起”的指令下,起了身,一会便有沈贵妃的侍女来迎接自己去往毓秀宫。南韵一路小心,进了内庭后宫,一切行事都要万般注意,一点错也不敢出。
宫女将自己引至西偏房,房内已经收拾过了,虽然自己只住这一晚,可房内却是布置的很是奢华,像公主的闺房一般。看来这沈贵妃不止在后宫权力极大,这财力也是不可小觑。
财力?南韵脑海里闪过“财力”这两个字,突然茅塞顿开,原来沈贵妃没有小看自己,她看上的是自己家的那股雄厚的财力。怪不得自己一个小小的县主,本来就不比尚书小姐,再不用说那位格格了,原来是凭着南府的那点钱,自己才有幸做了沈贵妃的客人。
南韵心里冷笑了一下,哼,原来是为了三皇子能在夺位之时多些筹码。南韵最恨这般将自己作为筹码和棋子去利用了,上一世的教训还不够吗?霍明城不也是利用自己所有的金钱价值,去达到自己所有的政治利益,最后稳坐皇位却还是一脚将自己踢开,什么都没有给自己留下吗?
南韵的心疼了一下,紧紧抓住桌上的杯盏,要捏碎一般。一旁的宫女见状走了过来,“县主可是有什么吩咐,奴婢立刻去做。”这偏厅的宫女倒是伶俐,可见沈贵妃调教人的手段高明,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南韵想着在沈贵妃的眼皮下,自己什么也不能做,还不如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再说,这侍候的宫女肯定都是沈贵妃的探子,专门监视自己,自己也不便与她们多说。南韵摆了摆手,“没什么事,只是有些手滑,初次来到后宫宫闱,有些不知所措。姐姐莫要见怪,若有事我会叫你的。”南韵说话客气,倒让那小宫女觉得无所适从,看来这沈贵妃宫规甚是严格,宫女一言一行都必须符合规矩。
那宫女用力福身行礼,便退下了。南韵摇摇头,礼教如此严格,宫中的生存之道真是比想象中还难。南韵不禁为这些宫女的命运忧心忡忡的,还好自己这一次有了经验,才不落得一个不守宫规的罪名。
沈贵妃离开了正宫,便走向三位姑娘的居所而来。南韵住的最偏,怕是要等到最后。南韵不敢睡,在这深宫,她的心痛比这沈贵妃的心思更让她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