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韵喝了喝茶,荷露清风的味道,是言泽辰最喜欢的茶。荷塘的水浇灌的茶园,只在每年荷花盛开的时候采摘,带着荷花的香气,泡出的茶有着夏日荷塘的清凉和清香。
南韵走到了窗边,竹子摇摆不定,既隔了阳光,又隔了清风,蹭的人的脸上痒痒的。
南韵缓缓开了口,“怪不得,她那日听到成空的名字会犯起心痛来,那时的神情不自然,现在想想都是必然。真心相爱过,又怎么会彻底置之不理呢?我之前还想着调查清了可以把她作为一个筹码握在手上,可如今听到这样凄美的故事,我又觉得自己太过心计。我还是有时间去看看沈贵妃,她的确很可怜。”南韵叹了叹气,闭起了眼睛,感受竹子遮住阳光,却又摇摆不定的影子。
言泽辰站了起来,“事情就是这样了,我们就当听了个故事,这件事也就不再提了。七儿只当不知道,也不要透漏给温桦旭,他和三皇子的争斗,要靠硬仗打,不靠这些个花边故事。”言泽辰回到了自己的书桌,继续批文,从国家四处发来的帖子堆成了山,自己要尽快批完,再将消息发给各个雇主,就算了结了彼此的雇佣关系。
南韵拉着言七出了言泽辰的书房,自己心里很是五味杂陈,需要出去走走,言七也无事,便做个伴吧。
言七陪南韵走到了青塘去,这里的莲花开的也正好,平平地铺了一片,白色粉色的花朵傲立着,还有蜻蜓停着,四面的树环抱着,一点也不觉得炎热。
言七看远处有人,便喊了人来。石桥下拴着几只小船,言七来了兴趣,想划船游湖。南韵觉得也悠闲些,便同去了。
岸边赏花和近距离接触赏花还是不一样的。南韵拿出小瓶来,接了荷叶上的露水,回去烹一盏茶来,定然清冽甘甜。言七却在一旁捣乱,将南韵看上的荷叶翻个底朝天,露水也滚落了。
言七有些倦了,船夫慢慢划着船,自己却在床头犯了困。南韵采集完一瓶的荷露,摘了几朵花来,放在船上,装点一番,再带回紫云楼,放在言七房内,添些凉意。
南韵回头看了看,却见言七已经睡着了,躺在床头,阳光斜斜地照下来,四面的风也起了,吹得树林沙沙作响的,很是惬意。
南韵也累了,顺道枕在言七的腿上,也躺了下来,看看蓝蓝的天空,飘过一团又一团的流云,天上飞过几群归鸟,南韵也慢慢醉倒在这一方青塘。
夏天的美好就这样在两个人相对而睡的时间里慢慢流逝着,船夫摇着船,顺着水道,驶向了青塘深处。那里莲花开遍,鸥鸟来返,自然的诗意,引人入胜。
南韵被鸥鸟的鸣叫声唤醒,缓缓睁开眼,却见一个明亮的小楼阁。南韵摇了摇言七,将言七摇醒,两个人就准备回去。
船夫把船靠了岸,言七蹦蹦跳跳地上了岸,然后转过身来牵南韵上岸。两个人谢了老船夫,便离开了。
南韵虚度了一个下午,蹭着言七去买糖霜的车,回了南府。南韵心里装着很多事,表现出闷闷不乐的样子。
回到房内,芍儿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可看南韵一点也没兴趣的样子,还绕开了饭菜。芍儿知道南韵肯定有什么心事,也不着急催她吃饭,只是布置着饭桌。
芍儿走过来帮南韵脱去外衣,搭在屏风上,“小姐,老爷说要你吃过饭去见他,他有话给你说。”
南韵听了忙问,“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啊?”南韵不想去,可又推脱不了。
芍儿说,“老爷刚刚传的话,小姐急得话也可以去和老爷一起用膳,就不在这里吃了。”芍儿忽闪着眼睛,一脸天真。
南韵耷拉了脑袋,“还是在这吃吧,我不想过去再吃了,免得别扭。”南韵起了身,端坐在桌前,招呼芍儿也一起坐下来吃。
芍儿很是用心,今日还准备了挺丰盛的菜。酱鸭,佛手丝,清蒸鲈鱼,春卷,一份冬菇汤。南韵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却没有一点胃口。不过南韵还是在芍儿满脸的期待中吃了不少,也难为芍儿每日准备饭菜那般辛苦了。
南韵用了膳便去了南华仲的房内,南华仲正在拿着棋书下棋,很是认真。南韵见了礼,“听芍儿说,父亲找我,不知父亲可是有什么事吗?”南韵得到了南华仲的允许,坐到了南华仲的对面。
南韵拿起棋子来,和南华仲对下。一子落在棋盘格上,掷地有声。
南华仲思考了一下南韵的棋招,在其尾断了一手,捋了捋胡须,“霍将军府派人送来了帖子,霍将军过寿,邀请我们前去祝寿。我为夫还要照顾你娘,去不了了,你带我去就行,我准备了南海千年沉香木珠一串,已经包起来了,三天后你就去一趟吧,若是实在没意思,那就再回来。”南华仲一落话,南韵反手点了一笔,将乱子连成气,在棋盘上开出了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