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桦旭眉头一皱,“膳房没送鱼过去吗?”
侍女不急不慌地回答,“有,是今日皇子钓来的鲜鱼做的汤。”
温桦旭摆了手,示意侍女下去,这样便好,年少的情也该有了了结,正好趁着新的节气,放开彼此就好。
言七一路扶着南韵,温桦旭府上的路也是暗合奇门遁甲,要看着砖块走,她脚步便走的不稳。言泽辰看言七这么扭扭歪歪的,实在看不过去,“你自己走,南韵交给我吧。”说罢,便从言七手上夺过南韵,一把抱了起来。
南韵虽然醉了,但仍然很轻,也很瘦,蜷缩在一起,抱在怀里很小,言泽辰自己的手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南韵肩头的骨头的质感,好像再多用些劲就会捏碎她一般。
言泽辰一路也非常小心,不敢掉以轻心,南韵不像言七可以磕磕碰碰的。言七在前面走着,催着打灯的侍女去叫马车来。
言七先走到了马车边,那侍女也打着灯等言泽辰到来。言泽辰把南韵轻轻地放下来,由言七扶着带进了马车里,自己则驾着马车离开了五皇子府。
言七看南韵脸红红的,担心她被风吹着了,把所有的窗户都关好了,探出头去问言泽辰,“南韵怎么办,我们要把她送回南府吗?”
言泽辰驾着车直朝陵阁的方向走,“不用了,带回陵阁吧,派人告诉南府一声就好了,你都去她家休息了几个晚上了,这次换她来做客,想来那南老爷也不会说什么的。”言泽辰冷冷的话伴着初秋的凉风,送到言七的耳朵里。
言七倒不觉得言泽辰的话冷冰冰的,大概是自己也这么打算吧,难得言泽辰与自己能想到一起去,便拿出手帕细心擦拭南韵的额头,怕她出些汗,反倒着了风寒。
言七有些担心,催促言泽辰,“你快些走,我怕她吹了风会着凉,这样就没有办法去和别人相见了,会失约的。”言七的语气里满是担忧,却不知道车门外驾车的那个人听到这话又是什么心境。
言泽辰听言七这话有了些端倪,问了句,“南韵与谁有约?”
言七大大咧咧地,照直说了,“还有人,就是那个霍将军府里的浪荡少爷嘛,登徒子一个。”言七索到霍明城就带着些不情不愿,很是不喜欢他。
言泽辰知道了与南韵有约的人竟是霍明城,手里的缰绳也不由得攥的更紧了些。这个霍明城来头不小,虽然只有二十出头,可也是个经历沙场生死,建立军功的小将军了,威严也不输旁人。言泽辰自然不屑于与霍明城比较,只是听到这个名字,内心还是有所振动的。
言泽辰脸色暗了下来,月夜更显得寒冷,殊不知自己的脸色已经是冷若冰霜。
言七听车门外没了动静,有些不自在,“言泽辰,我们快到了吗?”言七顺口说了句话,听听言泽辰的声音。
言泽辰不说话,加快了速度,弄得车内的人也起了颠簸。
南韵似乎被这颠簸颠到了,睁开了眼睛,却见言七正在帮自己擦拭额头。南韵抓住言七的手,放了下来,喃喃地问了句,“我们这是去哪啊?”
言七觉得好笑,原来南韵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出了温桦旭的府邸了,“我们去陵阁啊,不去南府了,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了,我来照顾你。”言七轻轻地拍了拍南韵的肩膀,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南韵觉得有些闷,便打开了窗户透透气,言七见状就要阻拦,没拗过南韵,只好陪着她一起看着窗外。
虽然夜色暗了,但街上的灯火却是通明的,家家户户也都在吃着鱼,过着贴秋膘的节气。南韵被这简单又普通的生活感动到了,对着言七说起了悄悄话来,“七儿,我希望我也能成为普通人家的主妇,做饭洗衣,柴米油盐的,也很好对不对。”
言七看着窗外的小摊,闻着冒着热气的蒸笼里传来的阵阵香气,点点头,“我也希望你是个主妇,每天给我做饭,给我洗衣,这样的话我也觉得这样简单又普通的生活很美好。”
南韵无奈的笑了,这个言七总是不按常规出牌,总能给自己一些生活的惊喜,继续看窗外的景色,戳一戳言七鼓起的腮帮子。
车门外的人,也在这清寒的夜色里,嘴角上扬,划开一个美丽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