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儿打开了窗户,看见月亮就在那柳树梢头停着,便拄在那儿,看人约黄昏后,那月上柳梢头。
南韵看芍儿停在那儿,也走过来,“芍儿,你都不怕风大,吹得冷吗?”
芍儿回过头来,“小姐,你呀也该走走了,今天一天都在休息,也没怎么走动呢,要不芍儿陪您出去走走?”芍儿看向了南韵,眼睛睁的老大。
南韵却走过来,看芍儿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你在看什么啊?”
芍儿用手指了指那半轮月亮,“小姐,我看今晚夜色甚好的,你看连月亮都这么亮的。”
南韵犯了懒,不想去,便也嘟着嘴看芍儿,芍儿却也是嘟着嘴一脸期待的样子,南韵咬着牙,泛着泪,然后在芍儿的期待眼神里点了头,“说走咱就走。”
芍儿开心地直拍手,立马关了窗户,“小姐万岁!”
南韵看芍儿高兴的那个样子,简直是要上了天了,自己却根本不知道芍儿今夜抽了什么风,是得了魔怔了,非要出去看月亮。
芍儿赶紧拿了件薄绒披风来,给南韵系上,生怕她出去着了凉。南韵看芍儿这么殷勤,也是齐了怪了,月亮会有什么好看的?
芍儿已经打开了门,恭请南韵出门去,南韵便带上了芍儿刚刚编好吉祥扣的香囊玉坠子,这样风吹过来还能带着丝丝香气。
南韵下了楼,和芍儿笑闹着出了门。南韵离开家到了市井小街上去,应芍儿的请求便又拐去了集市的街道去。
晚上带着凉意的清风吹着繁华的大街,红色的灯笼挂在每家每户门前,小贩担起担子匆匆忙忙赶往集市的路上。有些做工的手艺人回到了家,看着堂内妻子做好了热腾腾的饭菜 ,儿女在餐桌上等待着与父亲回来一起吃饭,大家坐在一起聊聊今天所发生的事,笑声也一直回荡在空中。
芍儿看着这热闹的集市,嘴也没停下来,说着她小时候的故事,南韵也听的认真,不时还笑一笑。
芍儿抓住南韵的手,指着远处那坊油户,“我小时候与她家的女儿关系好,那个时候她家都是榨油,一屋子油气,很是好闻的,不过听说那女儿嫁人了,嫁到东城区去,是个读书人呢。”
南韵看着那飘着的旗子,胡家油坊,便问了一句,“那家女儿多大就嫁人了?”
芍儿掰着指头算了算,“我与她同岁,她去年嫁的人,应当是十三岁嫁人,没错了。”
南韵点了点头,面带微笑,“‘娉娉褭褭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那她如今生孩子了吗?”
芍儿摇头,“这我不知道呢,只知道她嫁了读书人,日子也过的紧,却很有骨气,平日不回娘家,自力更生的呢。”
南韵倒来了兴趣,“这女子挺刚烈的啊,有气势。”
芍儿拉了南韵继续往前走,路过了几家小摊子,摆着蒸笼,架着大锅的,走近了只闻得饭香。南韵一路走一路拍芍儿,“你要是早说要出来,我就不吃晚饭了,现在走到这里都是好吃的。”
芍儿却连连摆手,“不可不可,这里的小吃哪里有家里安全啊,要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回家闹肚子怎么办呀。”
南韵还觉得这话新鲜呢,“芍儿,你不是说你小时候也在这市井长大的嘛,你都平安长大了,怎么会还觉得这里的小吃不干净呢。”
芍儿摇头,“现在和我小时候不一样了,人心都不一样了。虽说是京城,可是大家总觉得世道不好,当官的没个官样,只知道欺负我们老百姓。”
南韵听芍儿这委屈的语气,安慰她,“没事的,世道会好的,你要有信心嘛,怎么说我都陪着你的。”
芍儿倒是笑了,“小姐,我算有福的人呢,做了小姐的丫鬟。小姐你真好,待我们都好。”芍儿看着南韵,又有笑又有泪的。
南韵笑了笑,“芍儿,我们等新皇登基,一切都会好的。”
芍儿也不知道南韵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听着小姐这么肯定的语气,那么严肃的面容,也点点头,“小姐,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芍儿陪着南韵一直往前走,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那里人也多,简直成了人流,车水马龙的。
芍儿抬头一看,“小姐,这不就是洛水居嘛,好奇怪哦,起这么不吉利的名字,还落水,生怕别人活不长一样。”芍儿看了这名字直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