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霁华都没有再回答她的话,两人就那么隔着一道门彼此沉默了许久,管心素才有些无奈地离去。
她知道自己说得这些谎终有一天会被拆穿,可是她就是想知道那管瑶清在他心里的位置有多重。
管心素离开后,整个小屋子里瞬间又恢复了寂静。霁华觉得就这么被关这里也好,最起码他不必去面对那些他根本就不想面对的。心素说得没错,倘若没有瑶清的缘故的话,或许,他就不会这么为难了。可打心底来说,他心里头是认同南宫青时这个人的。
为人精明义气,虽然有些心高气傲,甚至说是狂傲,可是人家有这个资本。
即便没有瑶清,作为与他相处过一段时间的普通朋友,要杀他,他也是有所不忍心的。可是若真是义父的命令,不忍是不忍,但他还是会选择义无反顾地去做的……
从石洞里逃出来后,聂城霜带着管瑶清回到了将军府。昏迷了一夜后,管瑶清终是醒来,
“瑶清,你醒了?”待管瑶清睁开双眸,聂城霜忙端着一碗参粥坐到床边,“饿不饿?要来要吃点东西?”管瑶清缓缓移目看向他,
“聂将军,”蓦地便想起了石洞中的情景来,“世子,世子有没有救出来?青时呢,他在哪儿?”她忽地一头坐了起来着急着要下地,“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救他……”
聂城霜一把将她摁住,
“瑶清,你能不能清醒点儿,你看看你现在,自己都是千疮百孔的,如何去救他?再者,他是世子,怎么可能轻易就死掉呢?你放心吧,我回来就派人去那石洞里救他,可是他已经不在了。”
“可是,这也并不代表他就是安全的呀,或许他被那些人带走了,也未尝不可啊,对了,那些怪人呢,他们呢,你去的时候,他们还在不在?”管瑶清的脑子里一团乱麻,“不行,我要去看看,我要去找他……”
“听我说,瑶清你听我说!”聂城霜紧紧地抓着她厉声道,“我派的人回来说,那嵌在石壁里的精钢柱已经被拔掉了,足以证明世子他是自己逃出去的,你想想,倘若是那些人带走了他,又怎么会去拔那根精钢柱呢,大可以打开链子上的精钢锁啊,对不对?”聂城霜尽量使自己耐心点儿再耐心点儿,“还有,那个阴阳人的面具也碎在了地上,面具旁还有血迹,想来,是世子打碎了那阴阳人脸上的面具,而且,还被世子打伤了,至于世子现在何处,虽然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确定他是安全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真的吗?”管瑶清这才冷静下来,红着眼眶极其认真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如果我骗你的话,不得好死。”聂城霜生怕她不信,便迫不及待地发着毒誓。
“青时,你千万要不出事才好,青时……”
殊不知,此刻的南宫青时已经悄然回到了宫里。
现在,终于不是敌在暗他在明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那管伯会如此大胆,胆敢再次派人刺杀他。也不知道除了那管心素之外,他还在晴州城内潜伏了多少人。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把管瑶清跟霁华归纳为自己敌对的那一方,可是,有些时候也必须得面对事实。
不是他听信了管心素的话,而是他知道那管伯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你终于肯回宫了?”正在御书房里静静地等着,父王忽然就出其不意地走了进来。
南宫青时忙往门口看了一眼,
“咦?怎么没有人通报一声?”他蓦地起身讶异道。
“通报什么?又不是外人。”南宫骥径直在他的对面坐下来,“说吧,什么事?”他从来没见过儿子如此认真严肃过。
南宫青时沉思了片刻,
“随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精明的南宫骥又怎会听不明白,
“哼,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随国还敢跟我大靳国叫板?”他眸光一紧,“你倒是说说看,他们的爪子已经伸到哪儿了?”
南宫青时为了不让父王知道自己差点儿就丢了命,且浑身是伤,他只是悄悄地让贴身小太监叫了太医给他擦了药,并警告他们让他们不要声张,
“现在晴州城内到底有多少敌国细作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若是再不采取措施,将他们一网打尽的话,恐怕是后患无穷。”南宫青时不无担忧道,“父王,您看我们该如何安排?”
南宫骥下意识地看了儿子一眼,
“还用我问吗?小子,有什么主意,尽管说出来吧。”
南宫青时勾了勾唇角,
“那……父王愿意听我的建议吗?”
“只要有用,为何不听?”南宫骥微微勾了勾唇角:这个儿子终于是长大了。
“父王,如果您真的相信我的话,这件事就让我来处理,我保准让您满意,但是有一点儿,您必须全力支持我,配合我。”这件事必须得让父王知道,可是却又不能让父王插手,否则瑶清跟霁华他们就危险了。这件事他必须得从长计议才是。
“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是没有说出你的主意,只说让我听你的,配合你,我只想听到你的主意。”南宫骥神色凝重道,“实话告诉你吧,其实你说得这些,我早就已经知道了,我还知道那些人挟持了你,不过你能自己逃出来,就证明你确实有那么一点儿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