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姣姣双手拍在桌子上, “你究竟想做什么？”

05淡淡抬眸，轻笑一声，“我能做什么...”

公良姣姣：“你曾是邪||教组织的实验体05, 7年前从实验室出逃，没有选择正常的生活，而是辗转寻找邪||教组织的踪迹, 在三年前来到赫菲斯托斯星主城，潜伏在医院附近。”

刚才的一段时间, 足够安全部将05的身份和经历摸个清楚了。

“潜伏三年，你手中应该掌握了大量关于阿斯克勒庇俄斯医院的罪证, 如果要摧毁它, 你早就可以动手, 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个时机？”

05垂着眸子，一言不发，相当不配合。

公良姣姣带着一帮队员在这里加班, 没有耐心跟他耗下去，“因为你通过窃听得知了实验室将趁异武师大赛的交通拥堵之际，在入境安检仪器上动手，运送一件重要实验品入境, 所以你提前动手...”

交通拥堵、入境安检仪...

线索被串联，牧星辰脑中闪过一个画面, 刚入赫菲斯托斯星时的那场大堵塞，数千辆飞船被堵在入境口外，安检仪出了问题, 原来正是那个时候！

“我没时间跟你绕弯子, ”公良姣姣的声音拉回了牧星辰的思绪, 她道：“实验品‘撒旦碎片’在哪里！”

牧星辰目光微动, 手指下意识地蜷起，她想起了被05丢进口袋里的那个小盒子。

05脸上表情都没有变化，琥珀色的眸子干净透彻得像是一抔水，“我想你问错了人，‘院长大人’，实验品难道不该去审问研究员吗？”

公良姣姣：“齐非！我劝你老实一点！”

“实验室里里外外都搜过了，实验员也审过了，说是有一个人趁混乱抢走了重要实验品‘撒旦碎片’，而那个人就是你！齐非，你还不交代吗？”

05淡淡道：“无可奉告。”

公良姣姣怒极：“齐非！”

片刻，公良姣姣深吸一口气，压了压火气，语气尽量平静道：“实验员进行非法实验虽然违背了帝国法律，但并不会判处死刑。你当众屠戮，影响极其恶劣，若不想后半生在监狱度过，劝你老实交代，将功补过，我们也好在帝国法庭的审判时为你申请减刑。”

05依旧闭口不言。

场面陷入僵持，沉默在房间里蔓延，牧星辰坐在人群后方，拳头紧紧握在一起，手心满是汗水，重要实验品‘撒旦碎片’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引得实验室和安全部如此重视？

过了会，公良姣姣再次开口，“齐非，我知道，你不肯将实验品‘撒旦碎片’交给我们是因为对我们的不信任。阿斯克勒庇俄斯医院下实验室事件牵连很广，涉及上层众多集团和世家财阀，因此你怀疑我们与这些势力勾结，可以理解。”

“不过你之所以产生这样的误会，是对我们组织不了解。”

“你这七年所做的努力，不只是简单地想要端掉阿斯克勒庇俄斯医院这一个据点吧？你的目标是它背后的整个组织。”

“可哪怕你努力了7年，你对它的了解依旧非常有限。你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庞大的组织，不知道它的根须有多长，不知道它盘踞贯穿了整个帝国的历史。不然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凭借你自己的力量，可以对背后的组织造成什么威胁。”

05一直毫无波澜的眸子轻颤了下，他不自觉地抬眸看向公良姣姣。

这些话切中了他的命门。

“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对不对？”公良姣姣又添了一把柴，“你以为，你们七年前从实验室出逃的那场混乱，是谁制造的？是安全部。”

牧星辰的动作几乎和05同步，一齐惊讶地看向公良姣姣。

“从帝国建国开始，安全部与邪||教组织的斗争，已经有数百年的时间了，这数百年的时间里，所有你们不知道的灾难，都是我们在处理。

“我们不属于军方、不属于世家、不属于皇室，我们是独立于所有系统之外的一个组织，目的就是彻底铲除邪||教组织。”

“你只能相信我们。”

半晌05才道：“你们怎么证明？”

“证明？”公良姣姣抱胸轻笑，“不需要证明。”

“你以为我们组织没有强行提取记忆的精神系异能者吗？我在这耗费时间跟你说这些是闲得无聊逗你玩吗？自己交代和强行提取记忆在法庭上是完全不同的后果你知不知道！”

05沉默了，的确，公良姣姣没有必要骗他，强行提取记忆的精神系异能者并不罕见，一个这样大的组织养一两个精神系异能者是很正常的事情，公良姣姣大可令精神系异能者直接提取他的记忆，没有必要在这里跟他浪费口舌。

虽然他的异能范围内免伤很特殊，精神系异能者的异能对他来说根本没有用，但这件事除了他，别人并不知道。

公良姣姣没有直接让精神系异能者动手而是对他说出这番话，足以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05终于松口，“可以，但我只和她说。”

05视线看向坐在最后面的牧星辰。

审讯室的所有人都看向牧星辰。

牧星辰：“......”

有队员不同意，“齐非，你不要得寸进尺。”

公良姣姣却应道：“可以。你们都出去。”

其他人陆续退了出去，只剩下公良姣姣和牧星辰，公良姣姣出去之前，对牧星辰道：“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牧星辰：“...好。”

审讯室里就剩下了牧星辰和05。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牧星辰率先开口，“我在9栋的杂物间找到了一些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在精神病房里潜伏过。”

05没有否认，“我在里面待过一年。实验室戒备森严，覆盖干扰信号，想要查到有用的东西，只能扮作精神病人潜入。”

在精神病院里潜伏的日子...牧星辰突然不想问下去。

“当年逃离实验室之后，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当年...”05的思绪渐渐飘远，“当年从实验室逃离，遭遇追捕，我身手最差，很快就被追上。”

“那些人为惩罚我逃跑，将我捆在飞行器后面，一路拖行。拖行了多久，不记得了，只记得我身上的血都流干了，皮肉磨掉，白骨外翻，我以为我要死了，6号救了我。”

05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6号打伤那些人，带着我逃了，我们躲了半个月，我伤重难愈，高烧不退，6号出去帮我找药，再也没有回来。”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6号的踪迹，我查到他出去找药时被实验室的人抓走，我找了很多地方，3年前，我根据线索找到这里，却得到6号的死讯。”

05轻轻道：“我与实验室，必然是不死不休的。”

牧星辰呼吸一滞，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实验室的人，简直该死！

其实，若不是多的那一点运气，05的如今，就是她的结局。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

过了会，05才继续道：“潜伏三年，我掌握了不少证据，原本想直接挖出背后组织，但半月前，我探听到实验室接到组织送来的重大实验品，这个实验品关乎背后组织未来的发展。我预感到这个东西十分重要，我开始筹备，准备破坏他们的计划。行动这天，比预想中顺利，实验室内部不知为何出现内鬼，我趁混乱进入，放出实验怪物，引发混乱，盗取撒旦碎片。”

“我把‘撒旦碎片’藏在...”

牧星辰心中一跳，是在她手中吗？她地盯着05，05却停了下来，对她道：“过来，我告诉你。”

牧星辰大概知道05要怎么做了，凑到05面前，配合他演一场假装交接物品的戏。

05被扣在座椅上的手握了握她的手，凑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牧星辰趁机手微动，在衣服的遮掩下将小盒子取了出来，于是在摄像头中，就是05递给了牧星辰一个小盒子。

牧星辰打开门走出去，公良姣姣等在门外，看向她手中的盒子，“拿到了？”

牧星辰点点头，把盒子递给公良姣姣，“他会被判什么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