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
我环顾了一圈卧室, 轻喊了一声。
然而除了我的尾音在这间房内回荡外,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如果不是我的身体还留有那种酸疼感,拉开衣服也能够看到留在身上的痕迹, 我甚至以为之前只是我的幻想。
……也许我的确还处于幻想中。
不……
我恍惚了瞬, 晃了晃头, 撑起身体,踩着虚浮的步伐走到窗户边,打开了窗。
寒凉的风吹了进来,冻得我下意识一个激灵, 然而就算如此, 我也没有合上它, 而是仔细感受着这股冷。
至少它的感觉是如此鲜明,让我能够说服自己, 我是在现实里, 之前出现的五条悟也不是我的梦。
平缓着自己的呼吸, 我走出房间, 想要找到他。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无论是浴室, 还是厨房,还是客厅,我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我急促地喘息了下, 晃着身体走到房门口, 拉开门, 试图出去, 但空气里有我所看不见的存在拦住了我。
……出不去。
我紧紧抓住门, 外面的世界明明在视线里如此的近, 但却与我如此遥远。
客厅里的电话也无法拨打出去。
我的身体晃动了下, 抓住沙发边,才没有倒在地上,但无力的身体依旧支撑不住,缓缓滑落,靠着沙发坐在地上。
我开始觉得头痛了起来,蜷缩起身体,抓住小腿,将头埋在膝盖中。
所以,我其实还在那个梦里吗?
只不过是由黑暗变成了有布景的环境,但它依旧还是那个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存在的空间。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为了安慰自己所幻想出来的。
所以……为什么是我?
我痛苦又茫然地想。
为什么会是我遭遇这种情况?
为什么我明明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在穿越时所经历过的噩梦,但却又让我在此时想起来,还无法摆脱它?
当身体快坐到僵硬时,我按着饿到麻木的胃部,抬起头来,转动着大脑。
——会饿的话,是不是我在现实里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我走进厨房,视线晃过放置在架子上的刀具,盯了半晌,最后移开视线。
乱糟糟的大脑里隐约还有一条模糊的线横在那里。
无论如何。
都撑过那么多了,不要主动放弃自己的性命。
当最后一抹光线从天际落下后,我无意识伸出手,指尖却被空气挡住,无法再伸出去。
我以为会出现的五条悟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试图让自己睡着,就像是在那个噩梦里让自己的意识沉寂,但却总是被惊醒。
醒来时空寂的房间也无法给我带来安全感。
在这种反复折腾中,终究只是个普通人的我身体无法支撑下去,连带着影响到了我的精神,我的意识又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低落的情绪包裹着我,让我时不时就对眼前的一切产生怀疑。
我开始喜欢在醒来时打开门,抱膝坐在门口,从天亮看到天黑,就算我无法真正走出去,至少也比我身后这能够看到墙壁的房子要好很多,至少只要我不伸出手,就能够欺骗自己,而不是被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被困在这里。
日升日落,外面时刻都有着细微的变化,然而一门之隔内的我所在的空间,却始终孤寂而空荡,毫无改变。
我的身体病了,呼吸变得沉重而滚烫。
我低垂下头,抵着膝盖,缓慢而用力地呼吸着。
“夏目——!”
有人在喊我。
我撑着沉重的额头,呆而迟缓地抬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熟悉的,戴着帽子的身影踏着日光落在我面前。
那双恍若燃烧着冰蓝色火焰,熠熠生辉的湛蓝色眼睛成了我昏迷前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
**
“伊织!”
在看到她神色恍惚闭上眼睛,朝后仰倒时,中原中也脱口喊出的不再是姓,而是更亲近一些的名。
他下意识握拳敲在拦住他的屏障上,红色的异能顺着他的拳头溢散开来,施加了重力,屏障晃动着,却没有破碎。
中原中也接触过咒术师,因为mafia的难免会有与暴力有关的工作,他也和咒术师合作过。
所以他对咒术也有些了解,看得出来这上面的咒术是和保护有关的。
但无论是当时的照片,还是现在他亲眼所见,他都更能够看得出来,夏目伊织的状态并不好,这种保护对她而言实际上是个负担。
深呼吸了下,中原中也冷静下来,他取下戴着的手套,直接接触了笼罩在这间房上的咒术,将体内的异能以最接近污浊的状态发动。
与此同时,他拿出离开mafia前门卫交给他的咒具——
“这是首领让我给您的。”
对付咒术,终归是咒具更适合作为载体。
在异能加咒具的双重效果下,中原中也依旧颇费了一番功夫,才终于破除了这些保护咒术。原本在咒术有了破开的迹象时,设下咒术的五条悟也会有所感,然而此时的他被关在狱门疆内,无法做出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