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廷看着沈双双,一脸虚弱的样子,眸光微微闪烁了下,下颔紧绷着,扬了扬眉,说道:“在你妹妹入宫之前,朕会仔细交代她,日后你是皇后,她是宫妃,你和她尊卑有别,她绝对不敢再对你不敬!”
沈双双没想到,燕北廷会这么说。
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知他应该已经查清楚了,她和沈盈盈之间的那些纠葛,她也跟着轻扬了扬黛眉,轻轻问道:“臣女与她之间的事情,皇上应该都已经查清楚了吧?既是如此,对她,皇上可有处置?”
燕北廷看着她,眉宇大皱,言语中不掩偏袒之意:“她已经被打成那副样子了,也算得到惩罚了!”
闻言,沈双双扬起的黛眉,缓缓落下,唇畔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轻嘲。
陈氏和沈盈盈,要他的命。
沈盈盈不过被打了几巴掌!
这惩罚,未免太轻了些!
燕北廷瞥见沈双双脸上的嘲讽之意,冷眸,沉声:“沈双双,盈盈她……是你的妹妹!”
“皇上!”
燕西泽见燕北廷这是要打感情牌,不由似笑非笑的看着燕北廷,俊脸上不乏嘲讽之意:“她才刚醒,关于她中毒的真相,尚不知情,皇上在跟她谈起她和沈家二小姐的姐妹之情时,是不是应该……先将这下毒的真凶,告知于她?”
燕北廷闻言,眸光如电,一脸冷凝的,侧目看向燕西泽!
关于沈双双中毒的真相,沈双双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是,眼下听到燕西泽所言,她还是微蹙了下眉心!
她心中了然,她中毒这件事情,到了最后,燕北廷为了保住慈宁宫还有徐婉,一定会推出个替罪的羔羊,且看样子,此事是推到了沈盈盈那边……
她轻抿了下干涩的唇瓣,佯装疑惑的,抬眸看向燕北廷,狐疑问道:“敢问皇上,对臣女下毒的真凶……到底是谁?”
面对她的疑问,燕北廷眉宇紧皱,回眸之间,迎上沈双双满是狐疑的视线,他眼底的神情,错综复杂,却迟迟不曾开口。
昨夜,他只想着,尽快将沈双双中毒之事,跟慈宁宫和徐家撇清,这才将从沈双双和沈盈盈前两日的冲突上做文章,寻了个说的出去的理由,将那个宫女推了出来!
可是谁成想……事情会落到眼前这一步?!
这算什么?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昨夜对你下毒的真凶……”
燕西泽见燕北廷紧皱着眉宇,半晌儿不语,嘴角笑意微微深邃了几分,似在喃喃自语,但是声量却足够沈双双可以听清楚,“受了你妹妹恩惠,因为你妹妹在你这里吃了亏,这才铤而走险,买通你身边的宫人,给你下了毒!”
闻听在燕西泽的话落地之后,沈双双故作震惊,眼神错综复杂!
燕北廷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一张俊脸,明显又黑了黑:“那个宫人,朕已经下旨发落……”
“那么沈盈盈呢?”
沈双双扬声,眉心轻拧着,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燕北廷,问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她?”
燕北廷对沈双双的态度,虽然已然有了转变,只是那转变,原因复杂,连他自己都不曾去正视过自己的心思,是以也不足以,可以让他容忍她私自出声,打断他的话!
紧皱的眉宇之间,渐渐染上几分不耐,他微眯着眸子,沉声对沈双双说道:“她昨日不在宫中,那个宫人也只是念及她的恩情,才擅作主张,给你下了毒……这件事情,怪不得她!”
“好一个怪不得她!”
燕北廷眼下不耐的身形,让沈双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前世她遇难之前见他的最后一面。那个时候,在面对她的质问亦或是哀求之时,他的神情与眼下一般无二!
眸光流转之间,她苦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向燕北廷的双眸,漆黑如水,却不见一丝波澜:“臣女的妹妹,今日施恩于宫人,那宫人对臣女下毒,皇上说怪不得她!既是借刀杀人,怪不得她!那么来日她便能施恩于别人,那些人说不定就会对我捅刀!”
说到这里,她清冷一笑,勇敢的直视着燕北廷已然阴沉如水的双眸,“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今她尚未入宫,便如此诸多波澜,她想要臣女的命,皇上却百般偏袒,倘若她日后入宫,那还有臣女的日子过吗?”
说到这里,她语气微顿了下,墨色的瞳仁之中,尽皆坚决:“皇上的后宫,有臣女则不能有她!有她便不能有臣女!”
听沈双双这么说,燕北廷似是气极而笑:“你觉得,这件事情,你做的了主吗?”
“这件事情,臣女确实做不了主!不过……”
沈双双神色平静的,看着她,只淡淡勾了下唇角,便将视线,转向了从她醒来,便一直坐在榻前不远处,始终不曾出声的太皇太后:“臣女相信,太皇太后一定会念在臣女对齐王殿下的救命之恩,为臣女做主的!”
太皇太后听她此言,不禁长眉微扬。
燕西泽则轻勾着唇角,适时朝着太皇太后揖手轻道:“孙儿请皇祖母,看在沈家大小姐,救了孙儿的份上,为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