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微转,她回头看向太皇太后,随即嘴角微扬,边对太皇太后笑着,边从贵妃榻上坐起身来,朝着太皇太后伸出手来:“您老人家诵完经了?”
“诵完了!”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神态亲昵的,握住沈双双的手,顺势在她身边坐在了贵妃榻上!
轻轻抬眸,看着沈双双裹着白色轻裘,眉眼弯弯,虽然不施脂粉,却仍旧美的不可方物的模样,她嘴角的笑意,微微加深了几分,伸手将沈双双垂落在脸侧的发丝,掖到了耳后:“哀家见你刚才看着外面出神,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
沈双双思绪微转,抬眸朝着窗外望了一眼,见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她明媚的双眸中,闪过一抹亮色:“外面都开始下雪了!别院寒梅林的梅花,应该也已经开了”
听沈双双这么说,太皇太后不由想起了她们以前的那个约定!
轻轻笑着,揽过沈双双的肩头,十分恋爱的轻拍了拍,她垂眸看着沈双双,和蔼问道:“怎么?才在哀家这里,住了十多日,就觉得腻了?想去别院了?”
沈双双轻扬了扬眉梢,就势靠在太皇太后肩膀上,声音软软的,懒懒的:“我的性子,您老人家还不知道吗?过去这十来日,连这寝殿的门,您都没让我出过,我这都快憋死了!”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太皇太后蹙眉,伸手戳了戳沈双双的脑门,故作不悦道:“哀家不让你出门,还不是为你好吗?这大冬天的,外面天寒地冻的,就你这身子,若是不好好将养,只怕一见风,就得躺下!你可倒好,竟然狗咬吕洞宾,倒嫌弃起哀家来了!”
太皇太后啐骂而出的,那句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让沈双双心头微微一悸,不由想起了,曾几何时,也曾这般说过她的那个男人!
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你个小没良心的!
……
想到那个男人,过去气极之下,骂自己的话,沈双双觉得自己心里,没来由的,空落落的,难受的厉害!
轻颦着眉心,不动声色的,将心里那股突如其来的难受感,直接摒弃于脑海之外,她顺着太皇太后戳着自己脑门的动作,有些夸张的,身形向后仰着,然后瘪了瘪嘴,楚楚可怜的,替自己抱着屈:“哎呦,太皇太后,您可不能这么冤枉我!我什么时候嫌弃您了?”
“哀家怎么冤枉你了?”
太皇太后见她一脸夸张,又抱屈耍赖的样子,不禁气极笑问:“你刚才话里话外,不就嫌哀家不让你出门,都快把你憋坏了吗?”
“那我也说嫌弃您吧?”
沈双双眨了眨眼睛,抱住太皇太后的腰,小脸上的表情,十分鲜活:“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您不让我出去,我就乖乖的,不出去,瑾夏姑姑端来的药和药膳什么的,不管多难喝,我也都喝了!我这感激您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嫌弃您啊!”
“哼!”
太皇太后十分享受沈双双的怀抱,心情自然而然的,也好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沈双双知道,太皇太后心情不错,嘴角轻勾了勾,抱着她老人家的腰,一脸讨好的,抬眸看着她老人家,趁热打铁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这整日里在寝殿里待着,真的快要发霉了,您老人家真的不考虑,让我出去放放风吗?”
迎着沈双双讨好的小眼神儿,太皇太后不禁再次微弯了嘴角!
轻轻的,拍着沈双双的肩膀,她满是宠溺的,笑看着沈双双说道:“哀家知道,以你的性子,整日在寝殿里待着不是个事儿,不过你这身子,实在太弱,而眼下的重中之重,便是将你的身体调养好!”
说到这里,她语气微顿,朝着内殿门口望了一眼,说道:“你不是想要练拳,学习射箭吗?等到再过两日,哀家让瑾夏教你!”
闻言,终于不用再过每日吃饭,喝药,然后睡觉,那种乏味到极点日子的沈双双心下一喜:“真的?”
“当然是真的!哀家什么时候骗过你?”
太皇太后任她抱着自己的腰,轻轻晃了晃,含笑说道:“瑾夏比慕容浅懂得可多得不是一星半点儿,不过……回头你能从她身上学到多少,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我知道!”
瑾夏姑姑的本事如何,沈双双自然清楚。
这会儿说起来,她自是点头如捣蒜,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你啊!”
见她如此开心,太皇太后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看着她的眼神,染上满满的宠溺之色:“高兴起来,还跟个孩子似的!”
沈双双笑着,回嘴:“那还不是您惯的啊!”
瑾夏姑姑进门的时候,见太皇太后满脸宠溺,而又无奈的,看着沈双双,不禁眉梢轻挑了下,也跟着微弯了唇角,轻轻笑了笑!
唯有她知道!
在过去这十来日里,太皇太后笑的比过去这半年笑的都要多!
主子高兴了,她这个做奴婢的,自然也就高兴了!
太皇太后自瑾夏姑姑进门的时候,便已然看到了她了!
这会儿,见瑾夏姑姑一脸的笑意,她微微蹙起眉心,问道:“有事?”
“是!”
瑾夏姑姑爱屋及乌,眉眼含笑的,看了眼数不清第多少回,又抱着太皇太后腰部的沈双双,而后缓步上前,在太皇太后身前躬身行礼:“禀太皇太后!莫怜到了!”
听到莫怜的名字,原本还因为被太皇太后捏了鼻子,而埋头抱着太皇太后不肯撒手的沈双双,微微一怔,缓缓的,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