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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的越来越沉!
沉到极致,便有雪花,翩然而落。
在玉茗奉命,再入沈相府的时候,齐王府中的听风阁里,也迎来了面若寒霜的大长公主!
堂厅之中,银碳融融。
燕西泽一袭白衣锦衣,面如冠玉,正端着一盏清茶,端坐于堂厅主位之上,似是对于大长公主住的到来,一点都不觉意外!
见大长公主进门,他将手里的茶盏,随手搁在桌上,起身朝着大长公主揖手一礼:“侄儿不知皇姑母驾到,有失远迎!”
大长公主听到燕西泽的话,轻扯了下唇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若真的不知本宫过来,会在堂厅里干坐着?”
闻言,燕西泽微微扬眉,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大长公主见他如此,冷冷一哼,兀自落座,抬眸看着他冷道:“虽然上次,你说过没有事情,让本宫不要再来你的齐王府,但是经过昨日之事,本宫不来也不行了!”
燕西泽闻言,缓缓将微扬的眉梢落下,语气淡淡道:“心玥回府之后,情况应该还好吧?”
“你觉得,她会好吗?”
大长公主冷哂一笑,蹙眉反问着燕西泽。
听大长公主如此言语,燕西泽便知梁心玥的情况如何了。
昨日那种情况下,是个人都是被吓个半死!
梁心玥自然也不例外!
轻轻的,蹙着眉宇,他微眯着双眸,看了大长公主一眼,语带关切的问道:“既是她的情况不好,皇姑母该好生守着她才是,眼下来我这齐王府作甚?”
“心玥昨日被送回大长公主府后,便一直情绪不好,今日更是发起了高热……”
梁心玥再不好,那也是大长公主的亲生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此时,回想起梁心玥现在的情况,大长公主不由紧蹙着眉头,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从今儿一早,她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嘴里喊着你的名字!”
燕西泽才刚刚重新端起手边的茶盏,听闻大长公主此言,他不禁挑眉看向大长公主,眼底带着一丝浅显的笑意,轻声问道:“所以呢?”
大长公主与他四目相接,紧蹙的眉心,微微动了几下,沉声说道:“本宫想要你过府,去看看她!”
闻言,燕西泽不由想起,两个多月以前,他想要见沈双双一面,也曾以高热昏迷,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为借口!
但是当初,沈双双并没有见他!
时至今日,风水轮流转,只不过这高热昏迷的人,换成了梁心玥,而她要见的人,也变成了他!
想到当时,他心心念念,那般折腾自己,沈双双却仍旧不为所动,他暗暗在心中自嘲一笑,眼底的那丝笑意,顷刻间烟消云散,而后神色微淡的,问着大长公主:“她嘴里喊着我的名字,皇姑母便让我去见她!那么……在我见过她之后呢?”
大长公主蹙眉,脸色有些难看的踌躇了下,忙道:“你先见她一面,让她先把病养好!”
“皇姑母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事情,有第一面,她就会想着第二面,如此周而复始!没完没了!”
燕西泽薄凉一笑,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外露:“这件事情,恕侄儿不能答应,皇姑母请回吧!”
大长公主在来之前,便知以燕西泽的性子,一定会拒绝!
她知道,燕西泽在乎的是什么,是以在来之前,便已然想好了对策!
眼下,听出他言语之间的拒绝之意,她的眸色黯淡了一下,很快便又微微深邃了几分之,紧咬了下朱唇,十分不客气的,对他说道:“昨日瑾夏姑姑,将心玥送回去的时候,已然将事情的大概,跟本宫说清楚了!这件事情,心玥虽然有错在先,但是那沈双双行事,未免实在太过分了一些!”
心思深沉如燕西泽,如何能听不出大长公主的言外之意?!
正因为听出来了,他素来对大长公主还算和颜悦色的俊脸上,才不由浮现出一丝嘲讽之意:“皇姑母是在拿沈双双威胁侄儿吗?”
“没错!”
燕西泽都这么说了,大长公主自然也不再藏掖,伸敲了敲椅子把手,阴沉着脸色,直截了当道:“只要你肯去见心玥,这件事情本宫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再追究!如若不然,便是有母后护着她,本宫也决不罢休!定要扒下她一层皮来!”
大长公主在说出定要扒下沈双双一层皮的时候,神情狠厉,咬牙切齿的,与她往日温和慈睦的形象,反差极大!
燕西泽蹙眉,眸色微深的,打量了她片刻,随即轻轻叹了叹:“两个多月以前,侄儿也曾以高热昏迷,不停喊着沈双双的名字为由,想要见上沈双双一面,可是最后……她拒绝了!”
说到这里,他满是自嘲的笑了笑,也伸出手来,不过却是叩了叩桌面,然后冷魅无情道:“皇姑母!从那个时候,侄儿跟她便再没有任何关系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您若是舍得大长公主府好不容易得来的未来安宁,大可不必顾忌皇祖母,去扒了她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