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沈双双只是来府里,喝了盏热茶?!
皇上会信吗?!
他又不傻,沈双双的身份特殊,程家大门本来紧闭着,他为何会平白无故的,轻易让她进门吗?
坦白那封信上的内容?!
那他的父亲,必死无疑不说!
从今往后,皇上只怕也不会再信任他,重用他了!
思及此,他不由紧皱着眉宇,头痛欲裂的,双手捂脸,然后用力揉搓了几下,眸色黯淡的呢喃着沈双双的名字:“沈双双!沈双双!沈双双……”
什么叫谋无遗策?!
沈双双这才是谋无遗策!
他小心翼翼,走一步看十步,一路战战兢兢,谨慎小心的,走到现在!
可她这一个坑,挖下来,虽然看着挺浅,可下面全是沼泽,一个弄不好,真的会把他给埋了!
——
沈双双在离开程府前厅之后,目不转睛,一路向前,直到出得程府主院,方才停下脚步,由慕容浅上前,掀起车帘,然后踩着马凳,重新登上了马车。
须臾,慕容浅和莫怜,再次在她身侧坐定,马车驶离沈府主院,出得程府,一路朝着皇宫方向行进!
莫怜,不是个话多的!
慕容浅自登上马车之后,便一直不曾再出声。
因为,马车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平日里,慕容浅叽叽喳喳惯了。
如今乍一安静下来,沈双双竟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神色慵懒的,靠坐在车厢里侧,她轻蹙着眉头,看向身边的慕容浅,唇角勾起的弧度,浅浅的,淡淡的,却格外的好看:“你若实在气不过,直接回去打他一顿便是,何苦在这里,自己生闷气?”
慕容浅抬眸,看着沈双双,见沈双双唇带浅笑,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她脸上原本阴沉的脸色舒缓了几分,有些嫌弃的,低啐了一声:“呸!就他那种背主之人,打他只是脏了奴婢的手!”
沈双双扬眉,唇角勾起的弧度,不禁又深了几分!
小巧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
她微仰着头,回想一年前,她第一次找上程景瑞时,程景瑞风光霁月,无论如何都不可出卖燕西泽的坚毅模样,不禁心中生出几分惋惜之感!
眸华微转之间,一双清澈的,如琉璃般,泛着光芒的眼底,在看到慕容浅时,盛满了细碎的笑意,她轻叹了一声,幽幽叹道:“你早前,不是想知道,我给程景瑞的那封信,到底是临摹了谁吗?”
慕容浅一怔,皱眉问道:“大小姐肯告诉奴婢吗?”
“我跟你说过,等见过了程景瑞,就会告诉你的!”沈双双耸了耸黛眉,一脸不以为然道:“本小姐,说话算话!”
“那大小姐赶紧告诉奴婢……”
慕容浅朝着沈双双凑近了几分,眼底有八卦的光芒开始闪烁,“你给他的那封信,到底临摹了谁?”
沈双双眸华微抬,与慕容浅的视线相交,慢条斯理的,说出了一个名字:“前户部尚书——程安茂!”
“程安茂?”
慕容浅一惊,眸色微敛,眉头紧蹙着而起:“程景瑞的老爹?”
“没错!就是程景瑞的老爹!”
沈双双定睛,眸色微冷的看着慕容浅,软软的声音,染上了几分凝重:“我临摹的,是程安茂身居户部尚书之时,与突厥私自勾结,贩卖兵马和武器的密信!”
“什么?”
慕容浅知道,沈双双临摹的那封信不简单,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封信竟然是如此内容!
心下大惊之余,她的思绪,略微有些混乱!
原本沉郁的脸色,十分明显的,变了又变,她紧蹙着眉头,沉默了半晌儿之后,暗暗咬了咬牙,气极声道:“勾结异邦,贩卖兵马和武器,那与通敌叛国,有什么区别?”
沈双双神色平静的,看着一脸气极的慕容浅,冷冷一笑道:“正因为没有区别,程子安才会在见到那封信时,立即便将我请进了程府!”
慕容浅闻言,思绪微缓!
有些无力的,靠在车厢上,他眸底闪过一丝冷意,低低的,呢喃出声出声暗道:“这件事情,如果捅出去的话,程家一定会被满门抄斩!”
语落,她心思一转,有些惊讶的,抬眸看着沈双双,问道:“程安茂通敌叛国,大小姐您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他的笔迹和那封信上的内容……”
“这不是有莫怜吗?”
沈双双知道,慕容浅要问的是什么,不等她说完,便眸光一转,斜睨了眼另一侧的莫怜,而后轻勾着薄唇,顺理成章道:“莫怜以前,一直跟随在元后娘娘身边,这封信也一直都在她的手里保管者!至于程景瑞……他当初之所以背叛你家王爷,也正是因为,元后娘娘拿程家满门的性命,来逼他就范的!”
关于这件事,慕容浅并不知情。
此刻,听沈双双说起,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您的意思是说……程景瑞……他背叛王爷,是被逼的?”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程景瑞身为程家的后人,既然享受着程家的富贵荣华,便也该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沈双双轻叹了一声,伸手接过莫怜递来的热茶,刚要送到嘴边,却不期一直在行驶中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