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泽听到沈双双的话,扯着她手臂的手,蓦地一紧!
眉峰紧拢着,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推离几分,他虽然极力隐忍着,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但是俊脸之上,却仍旧难掩愠怒,说出的话,也冷冰冰的,如同外面的积雪,即便又阳光的照耀,却仍旧融化不开:“沈双双!本王警告你!不要挑战本王的耐性!”
沈双双讨了个没趣,眼底的神采,渐渐黯淡下来!
微微抬手,挣开燕西泽扯着自己手臂的手,将身子坐直,与燕西泽拉开了距离:“莫怜曾经跟随在左星棠身侧,知道些秘密,并不奇怪!方才我跟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程景瑞当初背叛王爷,情有可原,并非不可用!日后倘若用好了的话,王爷行事,将事半功倍!”
“你觉得,只你到程府喝了盏茶,皇上就会怀疑程景瑞?”
燕西泽嗤笑了一声,语气冰冷,神情淡漠,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倘若燕北廷与他直接的信任,如此薄弱的话,也不会让他代掌丞相之职!”
“王爷是不是没好好听我说话?”
沈双双对燕西泽眨了眨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声调毫无起伏:“我刚才说的是,我只是在皇上和程景瑞之间,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这颗种子能不能生根发芽,还要看以后,他们两个人,各自的心思!”
燕西泽看着她俏皮眨眼的模样,微微凝眉:“他们两个人,各自的心思?”
“对啊!”
沈双双有些无奈的,对燕西泽摊了摊手,轻轻勾唇,笑着说道:“如果他们两人,全然的信任对方,那么就不管我做什么,如何挑破,那也是无济于事的!但是如果,皇上忌惮程景瑞曾经背叛过你,担心程景瑞也会背叛他,而程景瑞在明知皇上并非全然信任他,又害怕程安茂的事情,东窗事发,想要尽可能的,将能握在手里的权柄,都掌控在手,那么事情可就好玩儿了!”
燕西泽凝起的眉宇,听沈双双侃侃而谈,突然开口说道:“原来,昨日长寿宫发生的事情,并非你见招拆招,歪打正着,而是你早有筹谋!”
闻言,沈双双嘴角勾起的弧度一滞,脸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了下去。
燕西泽见状,沉吟片刻,面无表情道:“你从一开始,所要图谋的,便是你父亲的丞相之位!”
“是又如何?”
沈双双话语微扬道:“我父亲有多大的本事,王爷应该心知肚明,皇上之所以将本事平平的他,压在程景瑞头上,无非就是如我所想的那般,他并非全然信任程景瑞!如今我父亲闭门思过半年,程景瑞成功上位,他是聪明人,以他的能力,半年时间,已经足够他将自己想要的,掌控在手!”
“你说的对!”
程景瑞的本事如何,燕西泽比谁都清楚。
此刻,听到沈双双的话,他并没有反驳,而是眼神清冽的,一眼望进她的眼底,眸色深深的,注视着她,嗓音低沉道:“经过昨日,你父亲被禁足半年,程景瑞成功上位,陈氏也被送去了闽东,你那妹妹也已经没有进宫的可能!”
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了下!
虽然他早就知道,眼前这个温软漂亮的小丫头,并不像表面看着的那么软糯,是个极有心机的。
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深谋,心急深沉到如此地步!
瞳眸,深邃的,如海一般。
他无比清冷,而又自嘲的,轻笑了下,那张俊美无双的容颜上,神色莫测:“你从一开始,就算准了,燕北廷不会让你好过,这一步步谋算下来,环环相扣,既解决了以前的麻烦,又为以后铺了路,应该费了不少的心思吧!”
“其实……”
事到如今,沈双双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只是似笑非笑道:“还好!也不算太费心思!”
“还好?!”
燕西泽哼笑了一声,眯了眯眼,微微垂下头,沉默了片刻,忽然脸色一沉,抬眸扣住沈双双秀气的下巴,语气严肃而寡淡:“沈双双!你知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这样锋芒毕露,是在玩火儿!”
燕西泽人生的俊美,但是冷起来,那能把人冻成冰块,冷的让人只敢远远观望一眼,却不敢近处!
可是此刻,被他扣住下巴的沈双双脸上,却不见一丝惧意!
不止如此,她竟然还就着他手下的动作,微仰着头,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轻笑了下,眉眼弯弯,迎着他深沉的视线,问道:“怎么?王爷……是在担心我吗?”
燕西泽的脾气,并不算好。
但是唯独在面对沈双双的时候,出奇的有耐心!
当下,凝视着她眉眼弯弯的笑靥,他蓦地低笑了一声,有些气恼的松开了她的下巴,再次将她推离了些许,语气懒散道:“别多想!本王是不想失去一个,像你这样能谋会算的盟友!”
说着话,他紧皱着眉宇,神色不善道:“你自进宫之后,便没让燕北廷痛快过,你真的以为,有了太皇太后的庇护,他就会放过你吗?”
“我从来都没有那么以为过!”
沈双双看着燕西泽,语气有些失落的轻叹了一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从来没指望太皇太后可以护我一辈子!是以以后,我这个盟友的安危,还请王爷多操心着些!”
燕西泽冷眼,斜睇了她一眼,哼声一笑。
听到他的笑声,沈双双微微凑近他几分,眉梢一耸一耸的问道:“王爷会派人保护我的,是吧?”
燕西泽轻飘飘的,又瞄了她一眼,唇角扯起的弧度,微微抿起,神色淡淡的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