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燕北廷看着徐太后脸色铁青的样子,心中实在疲惫。
这若是别的男人,他早就已经拂袖而去了。
可偏偏,她是他的母后。
他纵是心情烦躁,也只能耐着性子说道:“儿臣知道,你一直被太皇太后压着,心中早有怨言,对于星棠你也是不喜的!可是她……是儿臣喜欢的人!”
“你再喜欢又如何?”
徐太后看着燕北廷,冷冷的笑了笑:“她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
“是啊!她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燕北廷心下微恼,语气也略微有些不好:“既是母后知道,她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只这一年的孝期,您怎么就等不了呢?”
自从见过陆吏送来的画像之后,他便在心中笃定,他的星棠没有死,她还活着!
她只是生他的气了,不想回来见她!
但是陆吏那边,一直都没有消息,这些他还不能宣之于口!
他想要等她回来,让她知道,在她走后,他就后悔了!
他在为她守孝!
他的心里,只有她!
也从来,都只要她!
是以,他母后要设宴的提议,他无论如何都是不会答应的!
“皇帝!”
徐太后紧抿着唇瓣,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看着燕北廷的时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嗔怒道:“她是自戕!按照大燕国法,后宫有宫妃自戕,那是要祸及九族的!是她不要你了,你身为一国之君,没有将左家满门抄斩,已经是网开一面了,根本就不用为她守什么孝!”
闻言,燕北廷神色霎然一冷!
徐太后的一句,是她不要你了,仿佛一把利刃,狠狠没入他的胸口!
心中极痛之下,他猛地挥手,便将桌上的茶盏挥落在地!
哐啷一声!
茶盏落地,碎裂的瓷片与温热的茶水,四溅而起!
惊得徐太后面色一变,蓦地向后倒退了一步,胆战心惊的看着燕北廷:“皇帝!哀家是你的母后!你这是什么态度?”
“母后!刚才儿臣已经说过了,”
燕北廷看着一脸惊惶的徐太后,语气阴冷无比:“以后!儿臣不希望再从您的嘴里,听到任何关于星棠的非议!这!是最后一次!”
语落,他懒得再跟徐太后说话,径直转身,抬步便向外走去。
徐太后眼看着他头也不回的一路向外,脸色难看的,吞了吞口水,在他即将离开的大殿之时,不死心的再次开口:“既是你不让设宴,那哀家再想别的法子便是!”
闻言,燕北廷脚步猛地一顿!
微微仰头,用力闭上双眼,压下心里的火气,他转身向后,眸色深沉,薄唇紧抿着,看着徐太后!
在他的注视下,徐太后的气势,渐渐弱了下来!
心道,这世上做太后,做到她这个份上,也是窝囊的没有谁了,她轻撇了撇嘴角,一脸不忿道:“总之,哀家不在宫中设宴就是了!”
“母后!”
燕北廷觉得,在面对徐太后的时候,他的耐性真的还不够,紧紧的咬了咬牙关,他眉峰紧拢着说道:“您当真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吗?您想要算计沈双双,沈双双就会让您算计吗?纵然退一万步来讲,您算计到了她,将她配给了徐俊,难道太皇太后就能任由她手里的墨石令,落到徐家不成?”
“这……”
徐太后被燕北廷问的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见状,燕北廷冷冷哼笑了一声,声音森冷道:“星棠的死,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已经恨毒了儿臣,也恨毒了徐家!儿臣敢断言,如果沈双双真的被您设计嫁到了沈家,太皇太后一定会收回她手里的墨石令!”
“就算到时候,太皇太后要收回她手里的墨石令……”
徐太后轻咂了咂嘴后,声音微弱道:“她也已经被我们拿捏在手里,不可能再做大燕的皇后,你也可以如愿娶到自己心仪的沈盈盈……”
“沈盈盈从来都不是儿臣心仪之人!”
燕北廷蓦地扬声,眸光剧烈起伏着,声音低哑,而让人揪心:“他不过是儿臣排遣寂寞的一个替代品,儿臣心仪的女人,已经死了!死了!”
闻言,徐太后脸色急剧变化,一脸惊怒!
燕北廷冷冷的,看着她!
见她如此神情,不由想起了她的过去!
知当年先皇,因她容貌与燕西泽的姨母,先帝元后容貌相似,而被先帝当作是先帝元皇后的替代品,他心中滋味莫名,语气微缓了几分:“母后!以前的时候,你在宫中,虽然看似荣宠无尽,实则被太皇太后和齐王的母妃压着,过的并不舒心!如今儿臣当了皇帝,您成了太后!尊贵如您,也该过过安心的日子了,以后您只管在后宫里养养花,喂喂鱼,就不要去理会外面那些烦心之事了!”
语落,他没有再给徐太后说话的机会,转身大步离去!
而被他一语说中痛处的徐太后,则脸色难看的,跌回了座位上,而后满是愤恨的,扬手便将手边的茶盏挥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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