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沈双双除了用午膳的时候,爬起来片刻,剩下的时间,全都用来给周公打交道了!
天色擦黑时,车队驶入一座古城。
于城中驿馆门前停驻。
不久,饱睡一日,神清气爽的沈双双,由莫怜搀扶着步下了马车。
彼时,燕北廷已然下了马车。
回转过身,朝着沈双双所在的方向望来。
见她仿佛一日之间,便已经痊愈,正一脸巧笑的跟莫怜寒暄着,他当即便眸华危险一眯,紧皱了眉宇!
许是因为他的目光,实在太冷。
沈双双很快便抬眸,朝着他望了过来!
在与他的视线,在半空相接之时,沈双双的眉梢,十分明显的,轻轻一扬,而后勾起唇角,由莫怜搀扶着,娉娉婷婷的,迎着他的目光,行至他身前!
眸华,微微敛起。
她施施然,朝着他福了福身:“给皇……爷请安!”
燕北廷冷眼凝视着沈双双,想着她今早还气喘吁吁,不能行礼,眼下便又巧笑倩兮,仿佛根本就没有生病一样,不禁冷冷哼笑了一声,边转身抬步,进了驿馆大门,边语气沉冷道:“你这病,好的还挺快?”
“承蒙皇……爷体恤,容我独乘,得以饱睡一日!”
燕北廷没有让沈双双免礼,不过沈双双也没有傻到,一直福着身子!
起身之后,亦步亦趋的,跟在燕北廷身后一步之处,她唇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眸华抬起时,眉眼盈盈,对燕北廷笑着说道:“我的身子,已经大好!”
“大好?”
燕北廷冷哼一声,猛地停下脚步。
沈双双不防,眸光一凛,险些与他撞到一处。
紧蹙着黛眉,堪堪停下脚步。
她定睛看向燕北廷,却不期他忽然伸手,攫住了她敛起的手腕,猛地凑近她几分,压低了嗓音,冰冷声道:“朕看你根本就没病,是故意欺君!”
因燕北廷的忽然欺近,沈双双呼吸一窒,心中顿时升起丝丝排斥!
眼底,有厌恶的光,一闪而过。
她见围在燕北廷四下的陆吏和侍卫门,在这一刻全都低垂着眉眼,噤若寒蝉!而莫怜作势便要上前,不由后退一步,挡住了莫怜的身形,仰头看着燕北廷,不卑不亢的,以只有她和燕北廷可以听到的声音,怡然无惧道:“皇上,昨夜刘太医可是给臣女瞧过病的!臣女是生病了,可臣女并非大夫!要说欺君,那也是刘太医欺君!”
闻她此言,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刘太医,顿时身子一僵,全身汗毛直立,作势便要朝着燕北廷跪落:“皇……”
“闭嘴!”
沈双双姿容绝色,燕北廷也生的十分俊美。
隆冬,入夜。
驿馆大堂的人,虽然不算太多,却也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一行!
眼看着刘太医一脸胆颤的,作势便要跪下,他脸色一沉,在冷喝一声后,猛地松开了沈双双的手腕,而后转身,快步向里!
沈双双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唇畔的那抹笑弧,始终弯弯翘翘,不见一丝改变。
见状,一直都紧绷着心弦的莫怜,不禁暗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远远的,见燕北廷由陆吏等人簇拥着,似是去用膳了。
刘太医惨白着脸色,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紧锁着眉头,来到沈双双面前,躬着身子轻道:“大小姐何故害我?”
沈双双耷拉着眼帘,冷眼睨着刘太医,并没有否认,她刚才确实是在害刘太医!
只轻轻嗤笑了一声,眉心轻动道:“刘太医,你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应该明白一个道理!这人啊!有时候最忌三心两意,你若是两边讨好,说不定哪边都落不了好!”
闻她此言,刘太医的脸色,霎时一变!
见状,沈双双又是冷冷一笑。
燕北廷现在,还没有找到墨石令,根本不可能让她死!
既是如此,那么如果昨夜,刘太医依着她的吩咐,去禀明她的病情,今日燕北廷行程便是再赶,也不会逼着她上路!
可是,他终究,还是那么做了。
如此,便只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刘太医这里,出了问题!
而现在,看着刘太医的反应……果不其然!
“你昨日,应该禀明皇上,我的身体,不宜上路,否则会有生命之忧,而不是为了突显自己精湛的医术,在皇上面前大包大揽!”
微微倾身,压低了嗓音,在刘太医耳边低语一声,沈双双邪肆一笑,唇角扯起的弧度,魅惑而清冷:“今日,我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对你小惩大诫!若是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那么你……纵然医术再如何精湛,只怕也救不了自己的命!”
语落,她轻轻哼笑了一声,无视刘太医眼底,忽然激起的惊涛骇浪,敛眸扬首,轻蹙着眉心,朝着燕北廷所去的方向望了一眼,而后边悠悠抬步,朝着与燕北廷方才离开相反的方向走着,边对莫怜轻道:“看着某些人,我食不下咽!差人将晚膳直接送到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