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落雪下,张川脚步微顿,看着已然走出几步之外的沈双双沉声说道:“素素小姐,咱们该回去了!”
“我还没逛够呢!”
沈双双看着前面的衙门,嘴角微翘了翘,寒风夹带着雪花,吹起了冪篱上的雪纱,她脚步不停,继续向前。
见状,张川不禁神色一冷,声音冷的让人胆颤:“素素小姐!您父亲还在客栈等着呢!您还是听属下的为好!”
已然走出数十步的沈双双,听出张川言语之间的威胁之意,不禁脚步微顿!
回头向后,隔着冪篱上的雪纱,看向张川,见张川神色冰冷,她不禁轻叹了一声,笑着说道:“你既是这么说,那确实是该回去了!”
闻言,张川面色微松!
不过,只下一刻,他便见沈双双忽然摘掉了头上的冪篱,迎着风雪,唇瓣轻勾而起,眉眼盈盈道:“不过,该回去的是你,而不是我!”
语落,她唇角勾起的弧度,蓦地上扬了几分,扬手便丢掉了手里的冪篱,然后猛地转身,朝着衙门方向奔去:“救命啊!强抢民女了!”
听到她的喊声,附近的行人,顿时乱成一团!
张川见状,心下一凛,脸色瞬时便是一黑!
眼看着沈双双边喊,便朝着衙门方向奔去,他冷哼一声,纵然一跃,探手便朝着沈双双的肩膀抓去!
沈双双似是早已料到,张川会如此行事。
在张川的手,即将抓住沈双双的肩膀之时,她忽然身形一矮,脚步一转,向右侧偏移几步,在张川一招抓空的空档,再次逃也似的,朝着衙门方向奔去。
张川没有想到,沈双双看似柔弱,身形竟然如此敏捷,当即脸色便又是一冷!
眼看着她疾步朝着衙门跑去,他担心惊动了衙门,南屾山的身份会暴露,当即便起来杀心,手腕一转,手中多出一枚暗器,出手如电,朝着沈双双掷去!
然,正一路向前的沈双双,回头望了一眼。
“该死!”
眼看着张川手里的暗器离手,她在那枚暗器飞至之时,猛地扑倒在地,而后一点都不顾形象的,就地向前滚了几滚,躲在了街边酒楼的招牌喉头,朝着前方,已然因为混乱,而从衙门里冲出来衙役,扯着嗓子喊道:“救命——救命——”
张川一击未中,转动手腕,意欲再次出手,却见北姜府衙的衙役,已然冲至沈双双身前,将藏在招牌后面的沈双双围在中间!
他眼看几名衙役,在问过沈双双之后,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望来,知大势已去,当即紧抿着薄唇,在眸光狠厉的,看了沈双双一眼之后,陡地转身,几个闪身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之中!
张川离开之后,危机暂时解除!
在一阵胆战心惊的折腾下,一身冬衣的沈双双,浑身早已被汗水浸湿!
气喘吁吁的,瘫坐在酒楼的招牌后面,她看着重新回到自己身前,正关切询问的衙役,如释重负的,轻笑了下,软软说道:“劳烦差爷,先带我回府衙,再前往码头客栈,寻一位陆吏大人,就说沈大小姐,让他家主子亲自来接!”
陆吏到了北姜一事,十分隐秘,北姜府衙是一早就收到消息的。
此刻,听闻沈双双如此言语,几名衙役,当即脸色一变,再看沈双双时,眼底的神情,已然多了恭谨之色……
——
张川在从府衙门口逃离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南屾山落脚的客栈!
南屾山正在榻上倚靠这,由着丫鬟捶腿!
见张川脸色紧张,独自一人回返,不由面色一凝,坐起身来:“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素素呢?”
“在北姜府衙!”
张川紧皱着眉宇,面色紧绷的将事情经过跟南屾山说了一遍,语气沉冷的,对南屾山说道:“爷,她根本不是想要去逛街,而是想要趁机脱身!”
闻言,南屾山的脸色,也瞬间难看起来!
忽然之间,想到左卓,他快速起身,出了客房,朝着左卓所在的客房走去!
左卓的客房外,只有随从戍守的。
见南屾山过来,两名随从纷纷朝他躬身行礼。
南屾山此刻,顾不上他们,直接抬起一脚,便踹开了客房紧闭的门扉!
抬步入内,但见客房之中,被褥齐整,早已不见左卓的身影,他眸光闪烁了下,面色冷峻万分,猛地抬起一脚,踹翻了客房里的圆桌!
“还请爷息怒!”
张川早已料到,南屾山会是如此反应,径直单膝跪落,沉声说道:“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如果北姜府衙的官兵至此,事情就麻烦了!”
闻言,南屾山知道,自己被沈双双和左卓耍了,如何能做到不怒?!
但是,他也知道,张川的意思。
如今燕北廷正在北姜,以他的身份,倘若跟北姜的官兵起了冲突,暴露了身份,只怕会坏了他家王兄的大计!
想到这些,他的神情瞬间冰冷万分,眸中的光,如刀似刃,冷的让人发颤:“他们父女,吃朕的,喝朕的,用朕的,这是把朕当猴耍了!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派人盯着北姜府衙那边,朕就不信,那个女人,会一直待在府衙里不出来!”
“刚才属下在上楼之前,已经差人去盯着了!”
张川知道,南屾山现在怒极!
不只是南屾山,就连他也没打算要放过沈双双!
“哼!”
在张川领命之后,南屾山冷哼了一声,紧皱着眉宇,拂袖而去……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