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陆吏苦笑了下,面色有些尴尬道:“皇上的脾气,大小姐是知道的,微臣身为臣子……”
“皇上的脾气如何,你身为臣子,比我要清楚的多!你不敢开口去劝,却在明知我跟皇上不对盘,劝无异于火上浇油的情况下,来求我去劝……”
沈双双打断陆吏的话,如是言语着,哂然冷笑了下,语气不善道:“你……到底是何居心?!”
闻言,陆吏脸色的脸色,变幻莫测。
沈双双虽然觉得,她有必要,去跟燕北廷见上一面,弄清楚某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却不乐意被人算计着当枪使!
深深的,看了陆吏一眼,她缓缓敛了笑,轻叹了一声,再次站起身来:“既是陆大人,想要在皇上面前做个顺臣,那么皇上让你去调盐,你直接去调便是!”
陆吏没想到,他说了这么多,最后却换来沈双双这么一句话!
微微怔仲了片刻,他紧蹙着眉头问道:“大小姐难道就不为自己想想吗?”
“我正是为自己想,所以才不想去触皇上的霉头!”
沈双双哼笑一声,冷眼看着陆吏,唇角勾起的弧度,同样很冷,且带着无尽的讽刺:“皇上既然对元后娘娘如此情深意重,不让他去总是不行的!正好,我也想去北留看一看,皇上的元后娘娘,到底是如何的惊才绝艳!”
陆吏不禁眸色一深:“可是……北留是西夏的地盘!”
沈双双眉梢轻挑了下,微眯了眯眼,不以为然的笑着:“北姜还是大燕的地盘呢,南屾山即便暴露了行踪,眼下不照样安然无恙吗?”
闻言,陆吏一怔,一脸惊讶的问着沈双双:“大小姐怎么知道,夏皇现在仍旧安然无恙?”
这两天,燕北廷不曾召见过沈双双。
沈双双连客房都没有出过!
她的客房里,每日只有小翠一个人伺候着,关于南屾山的事情,小翠并不知情,她自然也根本就不能知道!
“我猜的啊!”
沈双双轻轻笑着,唇角弯弯翘翘,姿容明媚的,让人觉得一阵恍惚:“南屾山……他身为西夏的皇帝,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在大燕境内行走,必然是有后手的!俗话说狡兔三窟,夏王惊才绝艳,可谋天,谋地,谋人心,他敢让南屾山出门,南屾山又敢在北姜落脚,便也就意味着,这北姜之中,有他西夏的暗桩!”
陆吏听沈双双如此一番言语,将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看着沈双双的目光,不禁渐渐发生了变化!
他以前,跟沈双双接触的不多。
只通过这次南下,她和燕北廷之间的相处,才知她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般柔弱可欺,整日梨花带雨模样!
可是眼下,她的一番分析,还有她在分析此事时,眸光闪烁的光芒,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睿智!
是他如今能够想到,对她最好,也是最客观的形容!
他猜测,以前!
她应该是在藏拙!
如今,他终于明白,为何齐王那座大冰山,会对她情有独钟了!
沈双双察觉到陆吏的眼神变化,缓缓的,敛了唇角的笑意:“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陆大人请回吧!”
闻言,陆吏眉心轻皱了下。
眼看着沈双双,转身便要离开膳桌前,他鬼使神差的,脱口便道:“如果皇上确定,北留的那位,真的是元后娘娘,应该会对大小姐痛下杀手!”
沈双双听陆吏此言,不禁脚步微顿!
见状,陆吏屏息,接着游到:“即便如此,大小姐也打算去劝皇上吗?”
沈双双虽然早已料到,燕北廷对她动了杀心,只等着确定了西夏的那个女人的身份,他应该就会对她下手!
可是……有些事情,自己料到,是一回事!
真正听人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轻轻而又无奈的,满是嘲讽的,冷冷笑了笑,她微微侧身,斜睇着陆吏,叹道:“陆大人是明白,应该知道,如今不是我不劝,而是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言,对元后娘娘用情至深,那么即便是太皇太后和太后,都劝不住他!既是如此,那又何必要去浪费精力?白费唇舌?”
语落,她唇角勾起的弧度,蓦地便又是一扬,“我觉得,与其去劝皇上,不让他去北留,倒不如我们一起祈祷,北留的那位芜碧姑娘,不是元后娘娘!”
陆吏眸色一黯,无奈苦笑道:“那位芜碧姑娘,跟元后娘娘生的一模一样,而且还跟元后娘娘一样,可识百草……”
“容貌,不一定不能作假!一个失忆的人,既是失去了记忆,忘记了前尘?又怎么可能还记得百草?”
沈双双知道陆吏的意思,不禁眉眼含着笑,她说话的声音虽淡,但是语气里却带着几分笃定的意味:“也许,元后娘娘早就已经死了,北留的那位芜碧姑娘,是个冒牌货也不一定!”
陆吏听闻沈双双此言,不禁心下狠狠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