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性子,是睚眦必报的。
此生所有的例外,都给了沈双双!
可是她,却只求……日后跟他相安无事!
如此,还真是天大讽刺!
——
沈双双以为,燕西泽独自一人发着高烧,在破庙里,这会儿只怕早就已经昏迷了。
却不想,她远远的,看到破庙的时候,却见庙里有火光闪动!
黛眉,紧挑而起。
她快行几步,进入破庙!
一眼望去,见破庙正中央处,燃着的火堆,还有正在干草堆上,沉沉睡着,身上盖着被子的燕西泽时,不由怔在了当场!
火谁生的?
被子谁给燕西泽盖的?
这,跟她想像的,不一样啊!
“你不让他睡,但是病来如山倒,他还是睡着了!不过放心!本王已经灌了他退烧药!”
在沈双双怔愣之时,南玄策低沉的声音,再次在沈双双身后幽幽响起!
闻言,沈双双又是一怔!
南玄策缓缓的,在沈双双身边站定,微微侧目,看着她时,脸上的笑意,带着几分肆意:“以前但凡有人不顺本王的意,本王就会要了他们的命!就你跟燕西泽所做的那些事情,本王杀你们千百回都不为过!”
听南玄策这么说,沈双双不禁心下一凛,抬眸看向他,正对上他的双眼,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南玄策迎着她的视线,淡淡扯唇,“就今日你们两人这样子,本王若是想杀你们,易如反掌,但是本王没有动手,还救了你们,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双双闻他此问,不禁黛眉轻皱!
不过,她并没有立即出声,而是低敛了眸华,快步行至燕西泽身前,蹲着身子,伸手摸了摸燕西泽的额头。
感觉到他额头上的温度,虽然仍旧有些高,却已经比早前,降低了不少,她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这才转头看着南玄策,问道:“敢问王爷,为何对我们手下留情?”
“因为……”
南玄策看着沈双双眉眼盈盈的样子,眉心几不可见的,轻颦了下,幽幽冷道:“就如你所说,本王知道救本王的,到底是谁!而本王……不喜欢欠别人的!”
听他此言,沈双双不禁眉心一拧!
南玄策微眯着眸子,看了沈双双片刻,神色微凉的,将下颔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指了下燕西泽,薄唇轻启道:“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本王为什么明知是他救了本王,却只认你做救命恩人!”
南玄策都这么说了,沈双双自然也不再藏掖。
静静的,与南玄策四目相接,她轻挑着黛眉,神色微冷道:“西夏在你的治理下,日益繁荣,你安心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好吗?何必要那么大的野心?”
南玄策听到沈双双的话,不禁清冷一笑,而后眸色定定的,看着沈双双,轻道:“有件事情,别的女子,也许不知,但是本王觉得,你应该是知道的!”
“什么事情?”
沈双双蹲在燕西泽身边,觉得有些累,索性转身面向南玄策,在燕西泽身边坐了下来,微眯着眸子,抬眸看着南玄策,问道。
南玄策凝视着她,薄唇开合,语气幽幽:“两百年之前的,中原大战!”
闻言,沈双双微眯的眸子,倏地一睁!
见她如此反应,南玄策轻轻笑了:“你果然知道!”
南玄策说的没错,这件事情,沈双双知道。
而且她所知道的,跟如今大燕史书所记载的,还不一样!
想到儿时,太皇太后揽着她,跟她说过的那些秘辛,她望着南玄策阴冷无比的眼底,语气淡淡的,让人听出任何的情绪:“南玄策!事情已经过了两百多年了!你现在何必……”
“何必?”
南玄策微微扬头,打断了沈双双的话,脸上的笑意微敛,冷淡声道:“身为上位者,在能力所及之下,阔以疆土,有什么不对吗?”
语落,他轻飘飘的加了一句,“更何况,如今大燕的江山,本就是我南玄一族的!不是吗?”
闻他此言,沈双双红唇噏合,轻声说道:“当年南玄一族暴虐,被推翻是迟早的事情,没有燕家,也会有赵家,有钱家……所谓成王败寇,南玄一族既然败了,已经退守西夏,也与大燕相安无事,你又何必要再生事端?”
“好一个成王败寇!还一个没有燕家,也会有赵家,有钱家……”
南玄策紧皱着眉宇,眸色如火,紧皱着眉宇,朝着沈双双走近一步:“当年我南玄一族为君,燕家为臣,他燕家谋逆弑君,害我南玄一族退守西夏一隅,我南玄一族认了!如果大燕能够如铁桶一般,不给我机会也就罢了!如今既是有了机会,我南玄策又为何要放过?”
言语至此,他紧皱了眉头,微微动了动,邪肆一笑,眼底尽是势在必得的补充道:“你刚才有句话说错了!本王觊觎大燕,不是有野心,而是……要拿回本来就属于本王的东西!”
“南玄策……”
沈双双看着南玄策,静默了片刻,才轻扯了嘴角,目光如炬的,注视着南玄策,苦笑着问道:“你想过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