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浅笑容一僵,想要收声,早已经晚了。
在燕西泽如电的目光注视下,她嘴角轻抽了下,顿时笑的比哭还难看。
就在她干干的,敛了笑意,想要跟燕西泽请罪的时候,却听燕西泽轻声对她吩咐道:“好好守着,莫要吵醒她!”
闻言,慕容浅轻咂了咂嘴,连忙点了点头。
见慕容浅点头,燕西泽回首,又看了沈双双一眼,这才转身向外,离开了船舱。
船舱外,庄严等着,皆已候着。
见燕西泽出来,庄严连忙行礼,却被燕西泽再次抬手阻止了。
“本王有事要问你!”
微微抬手,朝着主舱的方向指了指,然后快步向前:“到主舱说话!”
庄严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虽然早前,燕西泽已经从慕容浅口中,得知了袁德辉老将军带兵相救一事,但总觉得这件事情在时间上有蹊跷!
要知道,他和沈双双出事到现在,满打满算才几天,可是袁老将军从北姜过来,单就水路也要走好几日了……
不过,饶是这其中有蹊跷之处,在回到主舱之后,他还是命赵鹏给袁德辉老将军传信,先跟袁德辉老将军报了一生平安,再就是让袁老将军知道,他们一行,会直接从这里一路乘船北上,会在几日后跟袁老将军,在北姜会合,让袁老将军尽快撤离西夏水域。
赵鹏领命,很快便下去传信了。
在赵鹏下去之后,燕西泽单独留了庄严!
从庄严口中,重新听过了事情的经过,确定在时间上,确实不对,又得知燕北廷虽然已经带着那位芜碧姑娘北上回京,但是袁德辉老将军私自带兵越境一事,实在太大,根本就压不下去,那边应该已经知道了不说,唯恐在不久之后,会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坐在太师椅上的燕西泽,心中虽然思虑重重,但是脸上却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
轻轻的,叩动着太师椅的把手,他忖度了半晌儿之后,忽而轻勾了下唇角,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为今之计,还是要先离开西夏境内!”
语落,他叩着椅子把手的动作,停滞了下来,对庄严命令道:“吩咐下去,暂做休整之后,尽快起航,离岸!”
庄严闻言,连忙躬身领命:“属下领命!”
目送庄严退下,燕西泽唇角勾起的弧度微敛,偏头看了眼船舱里的更漏,然后起身离开主舱,又去了沈双双所在的船舱……
——
不久,燕西泽所乘坐的大船,驶离夏河南岸。
因为早前,南玄策已然下令,是以此时大船离岸,西夏一方,并未阻拦!
彼时,南玄策立身船舱窗口前,轻颦着眉心,目送原本相邻的那艘大船,渐渐驶离,眼底的波光不由轻转了转。
不久前,张川已经去领罚了。
如今跟在南玄策身侧之人,乃是早前一直随侍在南玄策身侧之人。
此人,一袭黑衣,脸型瘦长,肤色较黑,名唤疾风!
疾风乃是南玄策近侍,这一次被南玄策留在了京中。
得知南玄策出事之后,他日夜不停,跑死了两匹马,用短短两日的工夫,跑完了别人要五六日才能赶到的路途,于方才刚刚赶赴至此。
跟随在南玄策多年的他,一直都知道,南玄策心里的打算,也知道这一次,他大费周章所图的是什么!
当下,眼看着燕西泽和沈双双所乘坐的大船,驶离夏河南岸,再见南玄策微眯着眸子,神情莫测,他紧拢着眉心,踌躇着喊了南玄策一声:“爷?!”
闻声,南玄策眉心轻蹙,并未出声。
见状,疾风同是蹙眉,察言观色的,看着南玄策坚毅的侧脸:“王爷筹谋了那么久,眼下……真的就这么放他们走吗?”
“不然呢?”
南玄策怅然一叹,微微垂首,看着自己手里,早前莫怜送来的扳指!
耳中仿佛还在回响着,沈双双让莫怜带来的话,他微眯着眸子,似是可以想象得出,沈双双在说那些话时可能会有的神情……
想到她轻颦着眉心,一脸不以为意的模样,他的眼底,有丝丝笑意流淌而出,唇角也不受控制的,轻轻勾了起来:“本王已经答应会放他们走了,你想要本王出尔反尔不成?”
闻他此言,疾风蹙起的眉头,不禁微微动了一动!
南玄策抬眸,目送沈双双所乘坐的大船,渐渐远去,唇角的笑意微敛着,转身看向疾风问道:“你这阵子,一直都留在宫中,宫里可一切都好?皇上可一切都好?”
疾风忽闻他问起南屾山,神色十分明显的变了一变!
连忙伸手,从自己的襟口,取出一封密信,他躬着身子,朝着南玄策双手呈上:“这是属下离开京城时,皇上疾书的密旨!”
南玄策看着疾风手里那封已然卷在一起的飞密信,不由再一次皱眉!
疾风见南玄策皱眉,连忙把手里的飞鸽传书,又往南玄策面前送了送,有些忐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还请王爷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