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泽把墨研的差不多了,轻扬着眉宇,将视线停落在沈双双笔下。
看着她那手清秀的簪花小楷,密密麻麻的,跃然纸上,他不禁眸色一深,眉宇轻皱着问道:“怎么这么多味药?”
“南玄策手里出来的毒药,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解?”
沈双双手下的动作微微停滞了下,抬眸看了身侧微的燕西泽,唇角含着笑,继续垂眸写着方子!
听了她的话,南玄策的眉宇,皱的更紧了几分:“你有把握配制出解药吗?”
“把握自然是有的!”
沈双双笔耕不辍,这次没有抬头,声音低软婉转:“不过配制的时候,要费些工夫!”
“费些工夫?”
燕西泽紧皱的眉头,微微一挑:“那是要多久?难不成比之你配制十月之毒的解药还要久?”
“应该用不了那么久!”
沈双双写下最后一味药材,抬手将手里的嗥笔,搁在了砚台上:“五六日即可!”
燕西泽暗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宇,也慢慢的舒展开来:“既是如此,那我们就等你配制好解药,解了毒,再离开北姜!”
闻言,沈双双黛眉一蹙!
微微抬眸,朝着窗外望去,见北姜码头,已然近在咫尺,她眸色起伏片刻,转头看向燕西泽:“既是你已经跟燕北廷撕破了脸,那么他绝对不会放任你安全回京!我们不宜在北姜停留太久!”
沈双双会如此言语,燕西泽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看着她黛眉紧蹙的模样,他心里隐隐有些心疼。
她知道,她命运多舛,过去活的不易,从他在她身上失了心开始,他便想着要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好的呵护她,不让她经受任何的风吹雨打!
可是,她的性子,实在太过要强!
气极之下,他也曾想过,要挫一挫她的锐气,让她吃一吃苦!
可是,她真的吃苦受罪的时候,他却又心疼的厉害!
心里想着,这人啊!
总是那么的矛盾!
他心思转了又转,终是轻叹了一声,缓缓抬手,轻揉着她蹙在一起的眉头,淡淡勾唇,从容声道:“你刚才说过一切让我安排,都会听我的,这话不作数了吗?”
闻言,被他轻揉着眉心的沈双双,神色微微一怔!
燕西泽看着她微怔的眼底,映照出自己的模样,轻轻的,拢着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唇畔勾起的弧度,优雅而撩人心弦:“既然你说,一切让我安排,都会听我的,那就只管好好养病,不必费心去想任何事情!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我!你信我!我定护你安全,将你安然带回京城!”
“你的意思是……”
沈双双靠在燕西泽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眸色平缓,轻声问道:“我以后……什么事情都不用想,什么事情都不用做?”
“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用做!”
燕西泽勾唇,垂首挑了她的小巧秀气的下巴,轻笑了下,温润声道:“虽说我把什么事情都担下了,不过女为悦己者容!你以后……不能整日贪睡,邋里邋遢的,需得貌美如花才行!”
沈双双听他这么说,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
她的笑声,虽然不小,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极淡,那丝丝的笑意,甚至未达眼底!
她燕西泽对她是真心!
也知道,他想要给她遮风挡雨,好好的护着他!
可是……怎么办?!
她不是那样的脾气!
做他背后的小女人,也不是不行!
不过,前提条件必须是,他从燕北廷手里,夺回天下,坐上大燕朝堂上的那把龙椅……
——
不久,大船在北姜码头靠岸。
码头之上,早前乘坐小舟靠岸的赵鹏,早已备好了马车,只等着燕西泽和沈双双下船。
时候不长,身披玄色大氅的燕西泽,便带着一袭雪色轻裘,头戴冪篱的沈双双在船上缓步而下,登上了候在码头上的马车。
马车,驶离北姜码头之后,并没有在北姜城内停留,而是穿过北姜主城,出北城门,一路继续向北!
马车里,沈双双放下撩起才窗帘,回头看着身边安然于坐的男人,眉头紧拧着说道:“你不是说,要在北姜过了年再走吗?”
燕西泽侧目,含笑看着她,替她将散落在耳侧的发丝,掖在耳后:“你不是担心,我们长留北姜,会有麻烦吗?”
闻言,沈双双黛眉微扬了下,红唇紧紧抿起。
燕西泽看着她紧紧抿着红唇的样子,伸手轻抚了下她嫣红的唇瓣,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为了安全考虑,我已经命人,在北姜城外,寻了一处僻静居所,那里离北姜很近,很快就到!”
说到这里,他语气轻顿了下,接着又道:“庄严已经拿着你写的方子去抓药了,等他抓了药,就会到那边跟我们会合!”
沈双双听完燕西泽的话,虽然觉得,他这样的安排,确实稳妥,不过还是轻蹙着眉头,伸手握住他那只不安分的手,然后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你这样安排,真的只是为了安全考虑,不是为了别的?”
“为了别的?”
燕西泽看着她,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你倒是说说,我是为了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