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玄策想通了所有的事情,原本还烦躁不已的心情,忽然冷静了下来!
微微仰头,靠在身后的床柱上,他忽地轻笑了下,从榻上坐起身来,对疾风吩咐道:“去!召集人马!”
闻言,疾风一惊:“爷这个时候召集人马作甚?”
“北上啊!”
南玄策自榻上长身而起,边自己穿着锦靴,边淡淡勾唇,邪肆笑道:“大燕兵马私自越境西夏,还跟我西夏大军在西夏水域对峙……这件事情如此恶劣,本王难道不该去跟大燕讨个说法吗?”
说着话,已然穿好锦靴的他,抄了榻前屏风上的大氅,用力一展,旋身披在了身上:“皇上现在,见了本王,就是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样子,本王看着实在是心烦!反正本王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到大燕去走一走,散一散,顺便把那河水,给他们搅浑了!”
疾风静静听着南玄策把话说完,不禁嘴角微动了动!
他想对他家爷说,皇上之所以见了您,就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样子,那是因为您一言不合,一剑杀了他的宠妃!
这事儿,换了谁,一时半会儿都接受不了!
还有啊!
他还想问一问他家爷,您这一路北上,真的只是想要走一走,散一散,顺带把大燕那河水给搅浑了?
您确定不是为了沈大小姐去的?!
不过这话,他也就敢在心里想一想。
西夏朝堂上那位,身为一国之君,被他家爷杀了心爱的女人,且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而他……
一个侍卫!
没有怒的权利,那就更加不敢言语了……
——
彼时,沈双双和燕西泽一行,经过大半日的颠簸,投宿在距离北姜二百多里以外的,一座小镇客栈里。
正月初七,如一夜弯舟的上弦月高挂夜空。
在马背上颠簸了大半日的沈双双,眼下心情已经平静下来。
用过晚膳之后,她静立窗前,微仰着头,看似在凝望着窗外的月色,实则眸色幽深,心中思绪,转个不停!
朝堂之上,大约是什么情况,她早有预料。
只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她的姑母,竟然会忽然病危!
她不怕任何的艰难险阻!
却也容不得,她所在乎的人,发生任何的意外!
燕西泽进门的时候,一眼望见她立身在窗前的单薄背影,不禁轻叹了一声!
缓步上前,从身后将她抱入怀中,他语气轻柔的吻了吻她的耳垂:“骑了那么久的马,你不累吗?怎么还不睡?”
“累!”
沈双双过去这阵子,都快让燕西泽给宠废了。
今日乍一骑马,还一骑就是那么久,她整个人都快要被颠散架了!
此刻,静静的,靠在燕西泽的怀里,将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他的身上,任他环抱着自己,她一脸疲惫的,长叹了一声,语气沉沉道:“可是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要歇着啊!”
燕西泽早前,曾因为太皇太后对沈双双的看重,在心中倍感惊讶。
现在,将沈双双在得知太皇太后出事之后的反应,尽收眼底,他不禁在心里,开始暗暗疑惑起来!
沈双双进宫之后,可以说是一直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实在不知道她和太皇太后,她们两人,是什么时候,又如何在那么短时间内,培养出如此深厚的感情!
微微垂眸,见自己一语落地,沈双双仍旧静静的,凝望着窗外,他在心里暗暗轻叹了一声,直接弯腰,将沈双双抱起,转身回到榻前,将她安置在榻上。
沈双双真的很累。
因此,并没有阻止他!
燕西泽静静的看了她一眼,动作轻柔的,给她盖好了被子,在她的肩膀上,轻拍了两下,说道:“睡吧!待会儿我让莫怜进来陪你!”
语落,他淡淡抿唇,转身便要向外。
“燕西泽!”
沈双双眼看着燕西泽转身准备离去,忽然伸手,便握住了他的袖摆。
燕西泽动作一滞,回转过身,垂首看着她:“怎么了?”
沈双双迎着他的视线,轻蹙着眉头,软软出声:“你陪我睡!”
闻言,燕西泽眉宇微微一皱!
伸手握住她扯着自己袖摆的手,他顺势坐在榻前,轻抚着她那张疲惫不堪的小脸儿,凝眉说道:“双双!如今我们已经到了外面,不是在皓月山庄!得避嫌!”
沈双双轻轻蹙眉,神情倦怠的看着他:“你这会儿倒是知道避嫌,今早当着南玄策的人,吻的我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避嫌?!”
“呃……”
这件事情上,燕西泽理亏,被沈双双怼的,一阵哑口无言,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