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紧绷着,如此回了燕西泽一声之后,他并没有直接如燕北廷所说那般,将差事交给燕西泽,而是转身喊了垂手跟在身后的陆吏:“陆吏!朕命你协同齐王兄,一起彻查此事!”
“微臣领旨!”
陆吏应声,领命,立即命人,将早已瘫软的如烂泥一般的几位太医,全都往外拖去。
刘太医的肩胛骨,已经被燕北廷一脚踹碎了!
这会儿,被人拖着向外,他疼了一身的冷汗,整个人猛地清醒了过来!
眼看着自己和剩下的几位太医,即将被拖出长寿宫寝殿,他知此一去,只怕凶多吉少,忙扯着嗓子,声嘶力竭道:“皇上!微臣冤枉!微臣实在不知,太皇太后的脉象,因何会从病重,变成中毒……微臣……微臣只是诊错脉,并非有人授意……”
听到他的喊冤声,燕北廷眸色一变!
燕西泽见状,冷冷轻笑了下!
微微侧目,看了燕北廷一眼,他的视线,自沈双双清冷的俏脸上,一扫而过,边抬步跟着着刘太医向外走着,边嘲讽声道:“刘太医可是聋了,没听到皇上刚才已经将彻查此事的差事,交给了本王?!你若是喊冤,也该冲着本王喊!”
语落,他和刘太医,很快便消失在寝殿门口。
见状,燕北廷语气低沉的,喊了一声:“陆吏!”
“是!”
陆吏心弦一紧,忙对燕北廷躬了躬身,很快便也追了出去!
随着燕西泽、陆吏,并几位太医的离开,寝殿内顿时宽敞了不少。
沈双双将目送他们离开的视线,从寝殿门口收回,眸色澹静的,低敛了眸华,朝着燕北廷福了福身:“臣女恭送皇上!”
见她如此,燕北廷顿觉心里又是一堵!
不过因她刚才说过,要在这里为太皇太后配制解药,请他先行回避,此刻他却并不能多说什么!
心中,对沈双双的恼恨之意,不停的升腾着,翻涌着,他深深的,凝视了沈双双一眼,最后蓦地沉冷一哼,转身拂袖而去。
他走了,跟他一起来的几位朝臣,自然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这次,长寿宫寝殿里,终于安静了。
静默了片刻之后,一直垂首,立身在沈双双身后的慕容浅,忽然快步行至寝殿门口处,探身朝着门外望去。
门外,瑾夏姑姑刚刚把沈双双交代给她的差事分派下去,皇甫渊回转过身,便见慕容浅扒着寝殿门框,探身向外张望着的。
缓步,行至寝殿门口。
她顺着慕容浅的目光,往外望了一眼后,轻声说道:“皇上已经走了!”
闻言,慕容浅的脸上,仍旧不见一丝轻松之意!
将自己的视线收回,她回转过身,快步行至沈双双面前,一脸忧心忡忡的问道:“十日之内,大小姐真的可以解得了太皇太后身上的毒吗?”
沈双双知道慕容浅是担心她,不由轻轻笑了起来。
见状,慕容浅当即黛眉一拧:“奴婢见过心大的,没见过像您这么心大的!竟然到眼下这种时候,都还能笑得出来!”
说到这里,她心底的思绪,飞速转动着,最终无奈的轻叹了一声:“不过您心大,也有您心大的原因,毕竟不管您能不能解了太皇太后身上的毒,王爷都会想法子保护您的安危!”
听慕容浅这么一说,沈双双脸上的笑意,不禁又深了几分!
微微抬眸,正对上瑾夏姑姑的视线,她眼底笑意微敛,轻蹙着黛眉问道:“该安排的,姑姑可都安排好了?”
“大小姐放心!”
瑾夏姑姑微微颔首,脸色沉静道:“奴婢都已经安排好了!”
闻言,沈双双眉梢一扬,对着瑾夏姑姑又笑了笑!
而后,有些疲惫的,轻揉了揉自己的鬓角,转身回到太皇太后寝榻前,然后在榻上坐下,直接脱了绣鞋。
见状,慕容浅神色一怔,面露惊愕道:“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沈双双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轻蹙着黛眉,解了身上的披风,然后眉眼盈盈的,看着慕容浅叹道:“我这一路从北姜骑马回来,整个人都快给颠散架了,难得这会儿得空,自然要好好歇上一歇了!”
声落,她竟然转身,爬上了太皇太后的凤榻,在太皇太后身边躺下了下来。
见她如此,莫怜和瑾夏姑姑,似是都见怪不怪,没多大反应。
不过慕容浅的反应,可就大了去了!
她眼看着沈双双打完哈欠,解了披风,就爬上了太皇太后的凤榻,在太皇太后身边躺了下来,当即心下一惊,一双在外人眼里,清冷的没多少温度的美眸,瞪的滚圆滚圆的!
心道她家大小姐这心,实在太大了些,这会儿竟然还想着睡觉,她用力咂吧了下嘴巴,吞了口唾沫,声音紧绷道:“大小姐您眼下不是该赶紧给太皇太后配制解药吗?”
沈双双看了慕容浅一眼,出口的声音,已然轻到不能再轻:“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根本就没有中毒,谈何解毒?”
闻言,惊的慕容浅张大了嘴巴!
见状,沈双双朝着慕容浅的方向摆了摆手,眸华轻瞌着,轻轻吩咐道:“我要睡觉,你别再这里扰我清净!这里有瑾夏姑姑伺候着就行,你跟莫怜,先去外面好好给我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