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双双从前世到今生,从没有如眼前这般尴尬过!
在听到太皇太后的话时,她整个人都僵在了燕西泽身上,一双水润明亮的眼睛,如一汪清泉,带着无比震惊,无比羞涩,还有一时之间的无所适从,就那么直直的,与同样身形僵滞的燕西泽,与他的视线,在半空中相交,却迟迟没来及的作出别的反应。
唔——
如果可以,她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见人了。
燕西泽迎着她眸光不定的眸子,倒是先一步反应了过来。
不过即便如此,他却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十分从容的,轻勾了勾薄唇,压低了嗓音,凑近她耳边说道:“皇祖母的话,你没听到吗?还打算在我身上赖到什么时候?”
闻言,沈双双一怔,脸色腾的一下,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咬牙切齿推了燕西泽一把:“燕西泽,你个混蛋,方才明明是你……”硬抱着她坐下的。
不过后面的话,实在太羞人,当着太皇太后的面,她实在说不出口!
榻上的太皇太后,已然不知醒了多久。
她知道沈双双接受燕西泽,是一回事儿。
但是真正看到,两人抱在一起,却是另外一回事儿!
虽然,燕西泽是她看着长大的皇孙,但是说到底,在她心里,跟自家从小养大的侄女儿更亲近。
眼下,看着两人抱在一起,她不由产生一种,自己家的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静静的,看了两人。
见半晌之后,他们两个小辈儿,在她出声之后,还面对着面,还抱在一起,她长眉一蹙,忍不住啧了一声!
闻声,沈双双原本怔愣的双眸,渐渐有了光彩。
不过伴随那光彩而来的,还有几分冷意!
紧咬着牙关,暗暗磨牙,在恼羞成怒的,怒瞪了燕西泽一眼之后,她逃也似的,从燕西泽身上站了起来,然后朝着边上退了数步,紧盯着自己的脚尖儿,与他拉开了距离。
燕西泽见她这如避蛇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轻勾的薄唇,缓缓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慢条斯理的,从镂空圆凳上施施然,站起了身,他轻抚了着身上蟒袍,因为方才抱着沈双双,而压出的褶皱,神色温和,唇角轻勾着,朝着寝榻上的太皇太后揖手一礼,一派从容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可好些了?”
沈双双听到燕西泽不紧不慢的,朝着太皇太后请安问号的话语,偷偷抬眸,朝着他望了过去。
燕西泽似是早已料到,她会看他,微微偏头,与她的视线在半空相接,而后有些暧昧的,朝她眨了眨眼睛,唇角勾起的弧度,再次高高扬起!
“……”
沈双双见他到现在都还能笑得出来,额头狠狠的跳动了两下,红唇开合着,无声的朝他做着口型:“不要脸!”
这厮,说他不要脸,还真是不要脸。
这种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也是让人很佩服了!
燕西泽看清沈双双的口型,一点都不恼,眼底的笑容,还十分明显的,加深了几分。
榻上的太皇太后,从开始醒来,就听到两人打情骂俏,到现亲眼看着他们眉来眼去,紧紧抿了下唇角,却压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以前,沈双双还是左星棠的时候,她就属意燕西泽,做她的如意郎君!
虽说两人差了辈分,但是说到底,俩人年岁相当,又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这种事情在大燕,在皇室,过去也不是没有!
可是后来,在世人眼里,聪明绝顶,心思通透的左星棠,在感情上,却轻信了燕北廷,最后痴心错付,赔上了性命!
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了。
在经历过生死磨难之后,左星棠以沈双双的身份重新来过,而燕西泽对她……想起方才她初醒时,燕西泽跟沈双双说,如果要沈双双和要脸之间,只能选一个的话,他宁可不要脸,只要她的话,太皇太后唇角勾起的弧度,不禁越发灿烂起来。
这话,若非亲耳听到,任谁都不会相信,是从看似冷心冷情的燕西泽口中说出来的!
榻前,被沈双双骂着不要脸的燕西泽,见太皇太后看着他和沈双双,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轻扬了下眉宇,眼底的笑意,也跟着加深了几分:“看样子,皇祖母的凤体,已经大好了!”
太皇太后听他这么说,不禁斜睨了他一眼。
见他眼底含笑的样子,使得浑身的清冷,褪去了大半,她虽然笑着轻哼了一声,不过说出口的话,带着几分斥责之意,“你们两个,在哀家面前收敛着点儿,当哀家是瞎的吗?”
沈双双听太皇太后这么说,顿时面色一窘!
从来都没有如现在这般尴尬,窘迫过的她,没好意思,去看太皇太后,而是紧咬着额朱唇,恨恨地瞪了燕西泽一眼。
都怪这个混蛋!
接收到沈双双恨恨瞪来的一眼,燕西泽漆亮的眸子闪过一瞬的笑意。
见状,沈双双撇了撇嘴,慢慢凑到太皇太后身边,弱弱的告着状:“太皇太后!齐王他欺负我!”
听沈双双这么说,太皇太后不禁抬眸,看了她一眼:“你们刚才你侬我侬的,眼下又在这里告黑状,真当哀家是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