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李维恭身,颔首应道:“已经审完了!”
燕北廷轻点了点头,随手去了手边的一根玉簪,边动作轻缓的摩挲着,边轻声问道:“都问出了些什么?”
李维知道,燕北廷手里的玉簪,是左星棠未出阁前,曾经用过的。
一年前的那场大火,将左星棠和她所用过的东西,全都付之一炬!
除了那具烧焦的尸体,左星棠可以说,什么都没有给燕北廷留下!
就这玉簪子,还是当初他奉了燕北廷的命令,亲自带人,前往镇国公府,在镇国公夫人的痛苦声中,从左星棠未出阁前的住处找到,带回来的!
过去这大半年,燕北廷几乎每日,都要握着这簪子才能安然入睡!
看着燕北廷摩挲着玉簪的动作,李维眸光闪烁了下,连忙低垂下头,回道:“那宫人招认说,芜碧姑娘所中的毒药,确实是她自己带去的!在去往长寿宫之前,芜碧姑娘便已然跟她交代过,她会怎么做,让她瞅准时机,就来找皇上报信!”
听闻李维此言,燕北廷摩挲着玉簪的动作,倏地一顿!
微微抬眸,看着李维,他冷了声色:“照如此说来,那宫人口中所说,亲耳听到芜碧的求救声,也是假的!”
“按理说是这样的!如若不然,以莫怜和慕容浅的功夫,若是那宫人真的侥幸听到了什么,也不可能有机会跑到天牢找奴才给您报信!”
李维在从天牢过来的时候,一直在心中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仔细忖度了一遍又一遍,这让他发现了许多说不通的地方!
在回答了燕北廷的问话之后,他微微思量了片刻,再次说道:“不过,据那宫人说,芜碧姑娘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心疼皇上因为太后娘娘之事,殚精竭虑,想要以一己之力,陷害沈大小姐,也好让皇上,以沈大小姐的性命,来要挟齐王殿下,以破太后娘娘被指证毒害太皇太后之危局!”
“为了朕?!”
听闻李维所言,燕北廷思量了片刻,随即阴冷一笑,微启薄唇,道:“且不说她为了谁,若是真如那宫人所言,那么今日这事,可就不对了!”
“是!”
李维颔首,恭身说道:“若是真如宫人所言,奴才也觉得事情不对!不过当时那宫人,连长寿宫的寝殿外殿都没有进,对于当时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清楚!当时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还得等着芜碧姑娘醒了,听她怎么说!”
“那就吩咐太医,务必将她救活!”
燕北廷淡淡扬眉,看了李维一眼,言语之中,不见一丝情绪波澜!
“皇上!”
李维踌躇了下,抿唇说道:“奴才实在有些想不通!倘若事情真的如那宫人所招认的那般,瑾夏姑姑所言,便是假的,可是今日奴才带着太医进入寝殿之时,沈大小姐从一早就昏睡不醒,却是千真万确的……”
燕西泽听到李维到底言语,抬眸又看了他一眼!
微微垂首,他手掌一收,将手里的玉簪紧紧握住,身形一侧,躺在了龙榻上,将握着玉簪的手,近乎虔诚的,慢慢的搁在胸口,他语气轻缓淡漠道:“不管真相如何,如今我们都已经失去了先机!便是芜碧真的为了朕去算计沈双双,可如今沈双双却已成功避开了芜碧的算计,且还把太医院里的药材,被人动了手脚一事,给捅出来,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朕心里自有主张!朕是所以命太医将芜碧救活,不过是瑾夏姑姑既然直言,怀疑芜碧是受了朕的指使,那么朕便只能等着她去证明朕的清白了!”
“是!”
李维听燕北廷如此一番言语,已然了然他的想法,当即低低应了一声是,便垂首恭身的,退了下去。
李维退下之后,龙榻上的燕北廷,紧握了握手里的玉簪,随即嘲讽一笑,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说芜碧行今日之事是为了他?!
傻子才会相信呢!
这世上,无怨无悔为他的人,只有他的星棠!
只有她……
——
昨夜,因半夜遇袭,南玄策一早就在疾风的安排下,离开大燕京都。
于距离大燕京都十余里的一座山庄里,暂时栖身。
时近二更时,南玄策才刚刚沐浴完毕,换上了一袭白色的中衣。
他那头散乱的墨色长发,彼时还湿漉漉的,尚未绞干!
就在边上的丫鬟,取了巾帕,低眉敛目的,正替他绞干头发之时,疾风手持密信,自门外快步而入!
南玄策抬眸,看到疾风手里的密信,俊朗的眉宇,轻轻一挑,薄唇处,浅浅勾起一抹让人心旌荡漾的浅笑:“是大燕皇宫的消息吗?”
“是!”
疾风颔首,恭身上前,将手里的密信,呈到了南玄策面前。
南玄策伸手,接过密信,将密信从信封里取出,然后徐徐打开!
微微垂眸,借着室内的灯光,将密信上的内容,尽收眼底,他有些惊讶的,微凝了眉心!
“王爷?!”
见南玄策微凝了眉心,疾风不禁关切问道:“怎么了?”
南玄策抬眸,看了疾风一眼,随手将手里的密信,丢给了疾风!
疾风探手,抓住密信,一目十行的看过之后,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脸匪夷所思道:“王爷给出的命令,是让芜碧陷害沈大小姐,怎么这上面写的,竟然是她意图谋害大燕的太皇太后?”
话落,对于整件事情,一早就知情的他,猛地反应过来:“这不对啊!这密信上说,沈大小姐以身试药,一早就中毒昏迷了,可是若是如此的话,芜碧见不到沈大小姐,陷害不到她,根本就不可能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