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廷如今,乃是大燕的一国之君!
自他登基之后,只需礼敬当朝太皇太后和太后两人,除此之外,根本没有人,再敢在他面前,如眼下沈双双这般肆无忌惮!
此刻,因沈双双方才所言,而微微睁大的双眸,眸色不定的,看着她轻挑着黛眉,缓缓的扶着椅子把手坐直了身子之后,眸光熠熠的模样,燕北廷的心里,恍惚之间,竟然隐隐生出几分莫名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陌生而震惊!
沈双双与燕北廷对视半晌儿,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幽深的杏眸之中,渐渐染上了冷意:“谋害太皇太后不是小事,皇上只拿一个徐二爷出来,只怕堵不住这个窟窿!”
说着话,她扶着椅子把手的手,蓦地用力,径直从椅子上起身!
见状,莫怜顿时如临大敌,作势便要朝着沈双双靠近。
然,她才刚刚朝着沈双双迈近一步,便见沈双双忽然转头,看着她冷声吩咐着:“你就站在那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上前一步!”
莫怜闻言,脚步一顿,不由瞪大了双眼,一脸担忧的看着沈双双:“大小姐!”
“这是命令!”
沈双双沉眸,与莫怜的视线,在半空中相交,眼底一片坚定!
见状,莫怜无奈,只得低垂了头,低低应了一声:“是!”
燕北廷将她们主仆二人的对话的情景,看在眼里,忽然觉得莫名的熟悉!
不过眼下,他的心中,十分的烦躁,根本就没有深想,只紧紧皱起了眉宇,眼底布满阴霾的,看着沈双双怒道:“沈双双!见好就收的道理,你应该懂!徐坤……那是朕的亲舅舅!”
“我只怕要让皇上失望了!”
沈双双将视线,从莫怜身上,移到燕北廷身上,而后眸华微眯着,与燕北廷四目相对,迎着他的视线,缓步朝着他走近,不怕死的的凉凉轻笑道:“因为!我不懂见好就收,只知谋害当朝太皇太后,是应该诛九族的!”
说到这里,她轻哦了一声,继续笑道:“这点,不只我知道,大燕的那些御史们,也都知道!”
“沈双双!”
意会沈双双所言之意,是要将徐家一起拉下水,燕北廷神色骤冷,也跟着猛地站起身来:“你敢!”
沈双双见他如此反应,丝毫不觉意外,轻挑了下黛眉,在距离燕北廷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她哂然冷笑道:“只要能够为元后娘娘报仇,我沈双双……没什么不敢的!”
方才,沈双双提及,左星棠对她有恩,她之所以进宫,也不过是因为,左星棠死的凄惨,要替左星棠报仇时,燕北廷的心里,便已然有了计较!
此刻,再次听她说出,只要能够为左星棠报仇,她没什么不敢的,燕北廷俊美的脸上,顿时掠过一丝狠厉,猛地上前一步,再次攫住了她的纤细的脖颈,然后手下用力,阴冷声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是为了给星棠报仇,可是在朕看来,星棠不过是死遁,就算她真的死了,那也自戕……”
“元后是自戕,是皇上亲眼所见吗?”
亲身经历过死亡的沈双双,早已经历过那种被最亲近的人捅到,又被烈火焚身的切肤之痛!
此刻,听闻此前去北留时,还坚持说,左星棠还活在世上的燕北廷说出,左星棠就算真的死了,那也自戕这句话的时候,她讽刺一笑,直接扬声,打断了他的话,一脸无畏的,梗着脖子,怒瞪着燕北廷,扯着嗓子喊道:“枉元后娘娘什么都为了皇上,可是最后皇上不但负了她,竟连她到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双双生的柔弱,但是此刻,双眸却凌厉非常!
见她以凌厉的视线,怒视着自己,又毫无形象,满是愤慨的,扯着嗓子的样子,燕北廷掐着她脖子的动作,狠狠僵滞了下!
不过,只这一下之后,他手下的力道,便蓦地加重,而后整个人都被怒火燃烧起来,浑身紧绷着对沈双双喊道:“你知道什么?朕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负星棠!也并没有真正负过她!”
沈双双听到燕北廷此言,直觉万分好笑!
而她,也真的笑出了声来!
温软而酥糯的笑声,从她被燕北廷紧握在掌中的喉咙里发出,她无比嘲讽的,轻笑了下:“好一个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负她,也并没有真正负过她!”
语落,她蓦地眯眸,眼底有无数精光迸射,义正言辞,铿锵声道:“你没有想过要负她?那为何天下皆知,你要立沈家嫡女为后?她身为平王妃,身为你的妻子,为你万般筹谋,一步步夺得这天下,难道就是为别的女人,做那嫁衣裳的?!你没有负她,那扶持你尚未的左家,又为何会落到如今的地步,如今左家家破人亡,全都是你害的,就连她自己,都是因你而死……”
“你闭嘴!”
在沈双双的沉声质问下,燕北廷的脸色,顿时变得青白交加!
置于沈双双脖颈之间的大手,再次收紧,他看着沈双双的双眸之中,戾色尽显,整个人都如死神一般,仿佛下一刻便要结果她的性命:“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在这里乱说!朕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负她!也没有想过要害她!朕没有!”
言语至此,他双目欲眦地瞪视着沈双双,似是真的要把她掐死:“朕从来都没有!朕不过是不想再做左家的傀儡,是她自己想要保全左家……”
“如果果真……如你所说,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负她,要害她……那么……以她的本事……”
被人掐住咽喉时,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沈双双虽然在燕北廷面前,尝到过好几次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脖颈处,痛的仿佛要被人掐断一般。
她的眼前,也开始一阵阵的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