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这会儿也跑了上来,一见到云怜就将云怜扯到自己身边去了:“大半夜的,你吵吵闹闹的做什么呢?!不想在这儿做了是不是?!”
呵斥云怜一句,掌柜的就忙不迭地给苏峥道歉:“对不住三爷,这丫头是在客栈里做工的,平日里一向规矩得很,今日不知犯了什么邪了,小的这就让她收拾东西滚蛋!”
苏峥不耐烦地摆摆手:“我且问你,我女儿哪儿去了?她原本是住在这间房里的,怎么不见了?”
“二小姐换房了,”掌柜的连忙解释道,“先前二小姐的女婢突然跑下来跟小的说这个房间里的褥子硌得慌,好像是里面的棉絮结成了团,这大半夜的也不方便给二小姐再换新褥子,小的就给二小姐换了间客房,只是那会儿三爷您已经睡着了,二小姐还特地嘱咐小的莫要去扰您。”
苏峥这才放下心来,往黑漆漆的房间里瞄上一眼,隐约好像看到个男人跌跌撞撞的身影,苏峥当即又冷下脸来。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深更半夜的,做活儿的女工为什么会跑到这个房间里来?房间里那个男人又是谁?”
漓儿才刚换房怎么就有人摸进她先前住的房间里去了?他们是想做什么?偷东西吗?而且竟然还有个男人,掌柜的是怎么做事的?!
掌柜的狠瞪云怜一眼:“还不快跟三爷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抹一把眼泪,云怜哭哭啼啼的说道:“先前狗娃到后院去与奴婢们说这个房间的褥子可能需要拆开重做,奴婢怕这活儿被人抢了去,就先赶了过来,怕那几个厉害的婆娘来抢,奴婢还特地落下了门闩,谁知里面那位竟挑开了门闩摸进了房间,起初奴婢以为是哪个婆娘跟奴婢想到一块儿去了,就躲在床帐里没出声,可谁知、谁知竟是个男人!他一见到奴婢就一把抱住了奴婢,他……奴婢真是没脸活着了!”
女工在客栈里做些针线和浣洗的活儿,工钱都是按件数算的,云怜年纪小,常被比她年长的女工欺负,就只能凭些小聪明来抢活儿做,这本就是事实,现在拿出来说绝对不会惹人怀疑,就算要查也不怕。
“胡说八道!”扶着脑袋踉踉跄跄地走出门来,花醉残留的药性让萧景阳头晕脑胀,但云怜说的话他却是听清了,“你这个贱婢竟敢信口雌黄,不想活了吗?!”
他人还没进门就人事不省,能对这个贱婢做什么?
云怜吓得浑身一抖,又往掌柜的身后缩了缩。
“你是……?”苏峥觉得萧景阳有点儿眼熟。
然而不等萧景阳回答,款款而来的苏漓就替苏峥解了惑:“萧三公子?三公子怎么在这儿?这是怎么回事?”
“漓儿!”见到苏漓,苏峥立刻迎了上去,“你换了房间怎么也不跟爹说一声?方才可吓坏爹了!也幸好你换了房间。”
彻底安下心来之后,苏峥便发现了问题所在:“漓儿,你说他是谁?”
反手指着萧景阳,苏峥一脸的难以置信。
苏漓眨眨眼,一脸不明就里的迷茫:“他就是永安侯府的三公子萧景阳,与我有婚约的那个萧三公子啊,不过他怎么在这儿?他不是已经回他下榻的客栈去了吗?”
萧景阳闻言一僵。
歪了歪头,苏漓又道:“而且他为什么在我的客房里?”
苏峥登时大怒,面目狰狞到了前所未有的可怕程度:“萧三公子,可否请你解释解释你为什么会在我女儿的房间里?”
药效和被人陷害的不快让萧景阳满心烦躁,顿时也生出些许怒意:“她不是已经换了房间吗?”
该死的!今天这事儿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原本是他和苏二爷在算计苏漓,可现在怎么反倒像是他落进了别人的陷阱里?
苏漓眨眨眼:“可知道我换了房间的人除了我和我的女婢竹念,就只有掌柜的,连我爹都不知道,萧三公子为什么会知道?你是明知我不在房里才进去的,还是以为我在里面才进去的?”
苏漓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苏峥气到青筋暴起。
花醉的药效渐渐消失,逐渐清醒的萧景阳狐疑地看向苏漓。
难道是苏漓将计就计?
可苏漓这会儿正转着小脑袋一会儿看看萧景阳,一会儿看看云怜,一会儿又看看掌柜的,一脸好奇和迷茫,显然是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真的都是巧合?
想到有可能只是他自己倒霉透顶,萧景阳越发懊恼,甚至恼羞成怒,口不择言。
“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想要进我未婚妻的房间还需要征得旁人的允许吗?”
“混账东西!”听到这话苏峥是再也忍不了了,攥起拳头毫不犹豫地一拳砸向萧景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