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去,有话跟你说。”
听下面的人说萧景瑜一回京就带人来了进昌坊,陈六就寻了过来。
萧景瑜的脚步一顿,毫不迟疑地转身回到了那荒芜的庭院里:“出什么事了?”
苏俊风不明就里,只能跟着返回去。
没有回答萧景瑜的问题,陈六只是将苏俊风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这小子谁?”
萧景瑜瞥了苏俊风一眼,淡定道:“姚州药王的外孙。”
陈六挑眉:“苏家人?又是我妹子请回来的?”
他这妹子是打算把各地落魄的苏家人都请到京城来,一起报复苏家吗?
“嗯。”萧景瑜含糊地应了一声。
陈六立刻就明白他不该再问萧景瑜,便将话题转回了正经事上:“那日袁家的事情闹起来之后,永安侯大怒,可侯夫人根本就没当回事,尤其第二日萧景阳被接回侯府的时候身上带伤,一条胳膊还断了,侯夫人更是心疼得不得了,闹得比袁家还欢腾,不准侯爷骂、也不准侯爷罚的,还说人袁家小姐是扫把星,坚决不让袁家小姐进门,甚至口不择言把出面当和事佬的文宣王一并骂了。
本来袁家小姐不自爱,在这件事上也是有错,袁郎中不要求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进永安侯府的门就成,文宣王请侯爷到文宣王府商谈时也是这个意思,结果让侯夫人这么一闹,文宣王大怒,联合郯国公和几位朝廷大员一起参了永安侯一本,指责永安侯教子无方、治家无道,指责侯夫人没有妇德,为朝廷命妇之耻。
陛下听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将永安侯教训了一通,罚奉三年,停职半年,以教子训妻,重整家风,皇后随即一道懿旨送去侯府,训斥侯夫人为妻不贤,罚侯夫人抄写女戒、女训。
帝后惩戒了永安侯夫妇之后,苏老夫人才出面表态,将萧三和袁家小姐之间的事情美化一通之后明言愿成全萧三和袁家小姐的倾心之恋。侯夫人这才怕了,领着萧三到苏府去赔罪,侯夫人和萧三离开后,苏老夫人就改了口,说是误会一场,仍愿与侯府结秦晋之好。“
听着前面的事情,萧景瑜只觉得永安侯夫妇都是自作自受,若不是永安侯一味忍让纵容,侯夫人不会嚣张至此,萧景阳也不会被宠到无法无天,可听到最后这一段,萧景瑜的脸色登时就冷了下去。
“怎么回事?”
陈六轻嗤一声,道:“侯夫人给了苏老夫人五十万两,白银。”
苏俊风一个没忍住,震惊地插言道:“苏老夫人这是五十万两就把苏二小姐给卖了?”
“就是这个意思,”陈六叹息一声,对萧景瑜说道,“我妹子今日回去苏府之后大概就能知道这件事,那五十万两苏老夫人已经收下了,且转手就给送进了二房,让二房用于店铺经营,重振旗鼓。我怕我妹子又像上次那样躲起来喝闷酒,让你的人盯紧点儿。”
萧景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
陈六笑了笑:“那可是我自己认下的妹子,用不着你道谢。”
转眼看向苏俊风,陈六又问萧景瑜道:“这小子是要送去玉人阁吗?我送他过去,你忙别的去吧。”
“那就有劳小六爷了,”萧景瑜也更担心苏漓那边的事情,“烦请小六爷转告雅娘,这位的父亲是雅娘外祖母的亲弟弟。”
“呦!那他不就是我妹子的堂叔了吗?我是不是也得管他叫一声堂叔?”陈六嘿嘿一笑,显然是在开玩笑。
萧景瑜失笑:“他初来京城,小六爷可别吓他,若把他给吓跑了,你妹子得来找你算账。”
陈六摸了摸下巴:“也是,他要是知道我是什么人,得吓得尿裤子。得了!跟爷走吧,爷送你去住的地方。”
苏俊风还在状况之外,茫然地看了萧景瑜一眼,见萧景瑜点了点头,苏俊风便犹犹豫豫地跟陈六走了。
陈六带苏俊风走后,萧景瑜就让俞白到城门口去守着,他自己回去别院歇了一阵儿,等俞白回来禀报说苏山等人进城了,萧景瑜就亲自飞檐走壁溜进苏府,藏在了漓渊居里。
苏山一行回到苏府时已是黄昏,原本应该各自回去换一身衣裳后再去安平居给苏老夫人请安,然后共享接风晚宴,可因为苏山跟苏河闹得厉害,所以一行人一回府就直奔安平居,打了苏老夫人一个措手不及。
“娘!您可要替孩儿做主啊!”哭嚎一句,苏河冲进苏老夫人的屋子里就跪倒在苏老夫人面前,“这苏府孩儿是待不下去了!”
苏老夫人傻眼:“怎、怎么回事?静慧,你快把阿河给扶起来!阿山,你把你弟弟怎么了?!”
面对苏老夫人劈头而来的呵斥,苏山面寒如霜,冷声道:“母亲怎么不先问问他做了什么好事?在苏府待不下去了?那正好,你是想去乡下的庄子还是想回商州本家?我这就安排人送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