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盯着苏河看了一阵,萧景阳突然一笑,道:“二爷觉得,我若是非苏漓不娶,你苏家还能说出一个不字吗?这桩婚事我想让它成它就必定能成,我不想让它成它便无论如何都成不了,这本就是由我做主的事情,我又何必再花冤枉钱?”
所以他从来都不在乎苏漓的反抗,反正他们的婚约已经定下了,婚书就在他娘的房里锁着,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永安侯府占着上风,只有他不想,没有苏漓不愿。只不过比起强娶,他更希望苏漓能心甘情愿地嫁给他,像苏漓这样的女人征服起来也很有意思,不然他岂会在这已成定局的事情上再花心思?
脸上的笑容一敛,苏河思忖片刻,又道:“三公子若是非我那侄女不娶,那是我苏家的福气,我苏家自然不会存有异议,只是我那个侄女像了她娘,性子烈不说,还是个倔脾气,她若是不愿,那能折腾个天翻地覆,你瞧她都能在我们家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跟我这个二伯父对着干,还害得我二房沦落至此,将来保不齐也会给永安侯府添点儿什么麻烦,三公子也不想闹到永安侯府面上无光的地步吧?”
闻言,萧景阳皱眉。
现在的苏漓的确是能干出苏河所说的那种事情来。
“听二爷这话的意思,二爷是想帮我?”苏河若能帮他摆平苏漓,那他倒是可以给苏河点儿钱,反正娶到苏漓之后他至少能得到苏三爷的全部身家,若谋划得当,他说不定还能得到整个苏家。
苏河邪佞一笑:“三公子若是需要我帮忙的话,那我当然会不遗余力。”
萧景阳思索一阵:“二爷不妨先说说你有什么办法能让苏漓老老实实地嫁进永安侯府。”
将萧景阳的谨慎看作是小气,苏河嗤之以鼻,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摸出一包药粉放在桌上:“这是我找京城里最好的药师专门调制的秘药,房中必备,效果奇佳。”
萧景阳拧眉,讽刺苏河道:“苏二爷不愧是苏二爷,连对男女之事都不择手段。”
苏河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三公子是没有试过,故此不知其中情趣,何况对付不一样的人,总要采取些不一样的手段,我那侄女不好驯服,与其让她胡作非为,倒不如趁着我三弟在时直接将生米煮成熟饭,等娶了她回去之后再慢慢驯服也不迟,不然真让我那侄女闹得结不成亲,三公子的损失可就大了。”
仔细想了想,萧景阳觉得苏河说得也不无道理。
现在的苏漓性子烈、心气高,聪明又有手段,她原本就不喜欢他,甚至是厌恶他,一直没有理会他的那些风流债,说不定就是在等一个一网打尽的契机……尽管他并不喜欢对女人使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但生米煮成熟饭说不定是最稳妥的办法,事关重大,他得做到万全。
说起来也怪苏二爷没用,他娘当年为他定下婚约时是看中了苏三爷的才干,认为日后哪怕苏三爷当不了苏家的大当家至少也能大权在握,可谁知苏三爷无心争权,一心捧着苏山,他最初没有拒绝苏婉就是想舍弃苏三爷转而利用苏二爷,却没想到苏二爷比苏三爷还不如,苏三爷虽然无心争权,可人家好歹有赚钱的能耐,家底殷实,苏二爷却是连这点儿能耐都没有,白得了苏老夫人的偏爱,连累他处境尴尬。
好在苏漓现在转了性,只要他娶了苏漓,以苏漓的才智和苏三爷的才干,想要拿下整个苏家必是轻而易举的,可坏也坏在苏漓转了性,不好操控,还不喜欢他,若是苏漓真的在谋划解除婚约一事,那他一不小心可能真的就要着了苏漓的道儿,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让苏漓无路可退。
盘算清楚之后,萧景阳就摸出一张银票放在了苏河面前:“那这件事就有劳二爷了。”
苏河喜上眉梢,可拿起银票一看数额就不高兴了:“三公子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萧景阳睨着苏河,哂笑一声:“事成之后定不会少了二爷的好处。”
苏河咋舌,却还是将银票收进了怀里:“这事儿得等我那三弟睡着之后才能下手,三公子今夜最好是能在这间客栈里等着,安排妥当之后我自会派人去通知三公子。”
“好,”萧景阳爽快应下,“我今夜便住在这间客栈里。”
收起那包秘药,苏河美滋滋地回了房,琢磨着就凭这一件事,日后他还能多讹萧景阳几笔钱。
苏漓和苏峥亥时才回,回来时萧景阳已经不在,只托掌柜的传个口信,说他等到太晚就先走了。苏漓和苏峥不疑有他,只各自回房,准备歇息。
沐浴更衣之后,苏漓正坐在妆奁前跟竹念闲聊,客房的门就被人敲响。
“奴婢去瞧瞧,”竹念飞快地跑到门口,跟门外的人低语几句之后就端了一盅玉带羹回来,“小姐,是三爷命厨房给您熬的玉带羹。”
“我爹?”苏漓惊诧不已,“我爹怎么会突然想起让厨房熬这东西给我?”
因为这两日傍晚开始他们父女两个就在街上瞎逛,似乎是为了弥补这些年的缺失,她爹看到什么都想给她买,尤其是街边儿的吃食,真是恨不能全都塞进她肚子里去,所以她特地跟她爹说过通常晚饭之后她就不再吃东西了,她爹明明知道,怎么又突然给她送来羹汤?
从竹念手上接过那碗玉带羹,苏漓一脸狐疑:“是谁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