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选《青山落云曲》吧。”
说罢,苏漓就摆开了架势,等着随萧景阳的笛音起舞,可等了半天却什么都没等到,苏漓暗自一哂,转头故作不解地看向萧景阳。
“三公子,可以开始了。”
手握玉笛,萧景阳的脸色青了黑、黑了又青:“漓儿,换一首吧,《青山落云曲》不适合。”
《青山落云曲》是俞二爷与好友登青山赏云海时所作,全曲时而舒缓时而激昂,音律复杂,韵律多变,实为佳作,那之后有人登门求谱,曲谱在乐师之间传开之后能完整演奏下来的人至今仍不超过十个,不巧,萧景阳并不是其中之一。
“不适合吗?”苏漓歪了歪头,一脸迷茫,“可除了《青山落云曲》,我对其他曲子都不熟悉。”
《青山落云曲》在南方流传甚广,虽然难奏,但因为是俞二爷所作,所以妇孺皆知,可在北方就没有那么高的知名度了,只有酷爱音律之人才知道,能完整弹奏下来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前世她是在嫁给萧景瑜之后听萧景瑜奏过,然后偷偷请来了会演奏这首曲子的乐师来教她,学会之后又就着这个曲子自己编了支舞,只是这支舞她从来都没有跳给萧景瑜看过,她不敢。
林云秀狐疑地看着苏漓,思及苏漓是个诡计多端的人,于是林云秀怎么想都觉得这只是苏漓的推托之词:“《青山落云曲》虽是佳作,可它的韵律却并不适合舞蹈,怎么可能会有人选这首曲子来跳?苏漓,你该不会是在故意为难萧三公子吧?”
收起架势恢复慵懒的站姿,苏漓的桃花眼微垂,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我说我不会跳舞你们不信,我说我只熟悉这一支曲子你们也不信,左右你们只是合起伙来算计我想要看我出丑,那三公子随便吹个什么曲吧,我遂了你们的意就是了。”
闻言,萧景阳连忙解释道:“漓儿,我跟她们可不是一伙的!只是这支曲子本就是明志之曲,韵律又变化多端,实在不适合拿来跳舞,不如我选个韵律更加平缓的曲子?”
“随便吧。”眉眼低垂,苏漓显然是一副自暴自弃的态度。
“我说,几位这是在比试台上闲聊起来了?”跟萧景瑜一前一后地踏上比试台,曹津笑容和蔼地调侃了一句,而后问道,“听说三位小姐要比舞?不是轮到苏二小姐了吗?怎的还不开始?大家可都等着呢。”
林云秀把苏漓喊上比试台后,曹津和萧景瑜就悄悄走到万莲池边儿看着,刚刚见苏漓明明都已经摆开架势准备表演了,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像是跟萧景阳他们起了争执,曹津就赶忙走了上来。
见到曹津,林云秀连礼都不行就急着向曹津告状,阴阳怪气地说道:“少国公您来得正好,您来帮我们评评理,我与婉儿妹妹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跟漓妹妹切磋一番,可漓妹妹先是谎称自己不会跳舞,而后又刁难萧三公子,非要三公子帮她吹奏什么《青山落云曲》,您说哪有人会选那样慷慨激昂的明志之曲来跳舞的?我们好言相劝让她换一支曲子,她却倒打一耙说是我们为难她,您说这到底是谁在为难谁啊!”
“《青山落云曲》?这曲子可少有人知道啊,”戏谑地瞄了萧景瑜一眼,曹津的语气中藏着几分只有萧景瑜和苏漓才听得懂的意味深长,“我听人说这支曲子的韵律极为特别,能完整演奏下来的乐师屈指可数,苏二小姐是要和着这支曲的韵律来跳舞?苏二小姐可是已经编排好了舞蹈?如若不然我也要劝苏二小姐换支曲子了。”
垂眸不语,此刻苏漓只想把林云秀扔进万莲池里去!
她可以胡说八道地去糊弄林云秀、苏婉和萧景阳,可她要怎么糊弄作曲人俞二爷本尊?
暗自咬了咬牙,苏漓抬起眼来看向曹津和萧景瑜,厚着脸皮微微一笑:“俞二爷此曲韵律奇特且多变,我只是在听过之后觉得有趣才胡乱编排了几个动作,算不上是什么舞蹈,可林小姐和婉儿妹妹非要拉我登上这比试台,我便也只能选择这支《青山落云曲》了,毕竟旁的曲子我便是连几个动作都未曾想过,在丢人和更丢人之间,我也只能避重就轻了。”
眉梢轻扬,萧景瑜看着苏漓,凤眸中满含笑意:“不知苏二小姐是在哪里听过这支《青山落云曲》?”
京城里除了他,还有别人会奏这支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