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暗卫下密道查探过之后,就分出一人去静室将这件事禀报给楚容,楚容听后大感惊奇。
“你说小阿漓直奔四御殿,毫不犹豫地命人搬开了后土娘娘像?而密道的入口就在后土娘娘像下面?”
他每年都要来玄都观一次,逛遍了玄都观的边边角角也没发现过密道,苏漓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正是,”暗卫恭敬地回答道,“苏二小姐还让属下转告殿下,说那个入口很可能是六合道的入口。”
“六合道?!”听到这个名字,饶是楚容也没办法淡定了,“真的是六合道?”
越史中有载,越朝高宗在位期间曾在都城地下挖了一条错综复杂、四通八达的密道,密道分支、岔口数量不详,出入口数量不详,称“六合道”,可关于六合道的记载仅有两三句话,且语焉不详。
越朝覆灭之后迎来了玄晋,玄晋经历两次迁都,最后才定都京城,而从玄晋到北唐,京城的城墙又重砌了三回,以至于现在这个京城所在的方位跟越朝相比错开了不少,史料中也再没有关于六合道的记载。
有人说六合道是越朝高宗为自己杜撰的功绩,也有人说六合道是被越朝的最后一位皇帝给填了,总之是再也没有人找到过六合道,而今天,楚容竟然听说六合道被找到了,这让楚容还怎么淡定?
那名暗卫没读过越史,不知道六合道,故而被楚容的激动给吓了一跳。
“回、回殿下的话,苏二小姐说她不敢断言,让殿下别抱太大期望。”顿了顿,那名暗卫又道,“另外东宫的暗卫已经赶来,并将玄都观围住,玄都观外还有郯国公府的人。”
“郯国公府的人?”楚容愣了愣,眉心皱起,“郯国公府的什么人?郯国公没有私军,未养死士,他能派什么人来?府中护院吗?”
话音未落,楚容夺门而出,果然就听见了短兵相接的声音。
脸色一沉,楚容冷声道:“传令下去,管他是哪里派来的人,只要主动攻击就以刺客论处,格杀勿论!派人去将苏二小姐寻过来!”
“民女在这儿,”苏漓从远处稳步走来,袅袅婷婷,不见半分慌乱,“民女觉得还是殿下身边最为安全。”
楚容被这一句话逗笑:“说本宫身边不安全的是你,说本宫身边安全的也是你,好话坏话倒是都让你给说尽了。”
苏漓莞尔一笑,理直气壮道:“刺客初来之时必定都是奔着殿下您这儿来的,您这儿自然是最不安全的,可刺客来了之后护卫也会蜂拥到您身边,故此您的身边是最安全的。”
“本宫竟觉得你的胡言乱语很有道理,”楚容摇头失笑,“听暗卫说你找到六合道了?”
苏漓在楚容身旁站定,缓缓道:“民女不敢断言那就是六合道,但据殿下的暗卫所言,下面的密道岔路极多,这一点倒是跟越史中对六合道的描述吻合,其他的尚且不知。”
“那你是怎么知道玄都观里有密道入口的?”楚容好奇地问道。
“偶然听来的,”苏漓偏头看着楚容,十分乖巧,一脸纯良,“民女的耳朵极灵,这事儿萧二公子没跟殿下说过吗?”
“景瑜说过,”楚容点点头,道,“景瑜还说若本宫有什么想知道的,就让本宫来问你。”
“是吗?”苏漓笑了笑,“那殿下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现在说这个?”楚容往一旁的墙头上扫了一眼,墙的另一边,东宫暗卫正与人交战。
苏漓不以为意:“不然呢?反正殿下也不打算现在离开,不如随便聊聊。”
“哦?你怎么知道本宫不打算现在离开?”惊讶于苏漓的聪慧,楚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刚刚对苏漓说过的话中并没有透露出这样的信息。
苏漓将楚容从头到脚地看了一遍:“因为殿下您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站在这里没有动过。”
楚容一愣,哈哈大笑:“小阿漓你真是有趣,难怪景瑜那么中意你。”
苏漓耸耸肩:“物以稀为贵嘛。”
楚容笑个不停:“这个说法本宫也很喜欢。”
笑够了,楚容问苏漓道:“小阿漓,你当真不怕?若是本宫低估了对方的实力,那今日你可要在这里给本宫陪葬了。”
苏漓转头看向墙头,偶尔会有人从墙头冒出头来,试图翻墙过来,然后被人拉扯回去,接着又是一阵短兵相接的声音,不难想象墙的另一边是怎样的一场殊死搏斗,只是因为被这纷纷扬扬的大雪掩去了血腥味儿,所以一切听起来就像是戏台上的武戏。
缓缓勾起一个邪气的笑容,苏漓柔声细语地说道:“我这个人啊,胆子不大,怕的事情其实挺多的,但好像唯独就是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