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正地坐在一旁,苏漓坦然地看着萧怀,笑容温婉:“民女只是知道茶具放在哪里而已,这样就算是熟悉了吗?”
萧怀冷哼一声,道:“女人只需要知道自己家的茶具放在哪里。”
眉眼微动,苏漓并不太喜欢萧怀的这种说法,却还是绵声软语的问道:“可身为一个普通人,难道不能知道朋友家的茶具放在哪里吗?”
“你跟景瑜是朋友?”苏漓的反驳让萧怀更加不愉快了,只觉得苏漓牙尖嘴利,且对长辈不够恭敬。
“民女与萧二公子自然是朋友,难不成我们两个看起来像是恋人?”苏漓轻声一笑,“民女不知道三公子回到永安侯府之后是怎么跟侯爷还有侯夫人哭诉的,但民女自认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倒是贵府的三公子,自己做的事不干不净,就总觉得旁人都跟他一样不干净,民女虽只是一介平民,却也容不得三公子一再欺凌,烦请侯爷好生管教,若再有下次,民女可不会看在二公子和侯爷的面子上再饶过他了。”
“不饶他?”萧怀嗤笑一声,“你想怎么不饶他?你也说了你只是一介平民,你能把景阳怎么样?”
苏漓轻轻牵起嘴角,笑得邪气:“单凭他跟月柳郡主有私一事就能要了他的命,侯爷认为民女能把他怎么样?”
萧怀一愣,转眼瞪着萧景瑜:“你竟然连这件事都告诉她了?!”
萧景瑜冷淡地看了萧怀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父亲慎言,这件事原本就是二小姐先发现的。”
萧怀愣住。
“那么侯爷跟二公子聊吧,民女就不打扰两位了。”微微一笑,苏漓起身,领着竹念退出了主屋。
苏漓的态度不可谓不嚣张,萧怀气得猛灌一杯茶水,而后怒冲冲地对萧景瑜说道:“景瑜,你今天就把那个女人赶走!就算是朋友也要避嫌,她可是你弟弟的未婚妻!”
萧景瑜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茶水不冷不热、不浓不淡,刚刚好就是萧景瑜喜欢的口味。
舒心一笑,萧景瑜淡淡地说道:“我娘只生了我一个,我既没有姐妹,也没有兄弟,更是不敢高攀萧三公子,那可是侯府嫡出的公子,而我不过就是个卑微的庶子,可不敢不自量力。”
“胡说什么呢!什么嫡啊、庶啊的,你与他血脉相连,就是兄弟!”瞥一眼萧景瑜的神色,萧怀犹犹豫豫地问道,“可是他上午来的时候说了不中听的话?那还不是因为你让他的未婚妻来照顾你?总之你快把那个女人弄走!”
“父亲恕罪,我做不到,”萧景瑜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却又异常坚定,“苏二小姐是我的朋友,也是太子殿下的朋友,我与太子遇到困难时,她总是挺身相助,如今她有危险,我岂能坐视不理?更何况这一次她救了太子的命,太子殿下回东宫之前一再嘱咐我要保护好苏二小姐,我答应了,又岂有不守信诺之理?”
萧怀一噎,又道:“那你将她带回侯府,为父安排人来保护她!”
“不行,”萧景瑜毫不犹豫地拒绝,“侯府人杂,且不可信。”
“萧景瑜!”萧怀怒目瞪着萧景瑜,瞪了片刻便又无奈地叹息一声,语重心长道,“景瑜,你就听为父一次,为父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这几天一直在别院里养伤,兴许没听过外面的流言蜚语,为了你自己的名誉着想,你必须马上跟那个女人断绝往来!”
“我要跟谁来往,与旁人何干?旁人如何评价她,又与我何干?”萧景瑜缓缓起身,“父亲想说的话若只有这些,那就请回吧。”
“你!”萧怀又气又无奈,索性将自己的打算提前跟萧景瑜说了,“景瑜,上元节过后,为父就打算向陛下请旨,改立你为世子,在这个当口,你的名誉绝对不能受损!”
萧景瑜愣了愣:“改立我为世子?那世子呢?”
萧怀叹息道:“是你大哥主动向为父提出要改立世子的,哪怕没有性命之忧,你大哥的身子骨也太弱了,怕是担负不起‘永安侯’的责任,这两年你大哥已经尽力了,为父也实在不忍心看他将自己逼进绝路,若是卸下‘世子’的重担之后能让他的日子过得快乐一些,为父愿意成全他。上元节过后,为父就会向陛下呈交奏折,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
说完这番话,萧怀不久留,也不跟萧景瑜作对,领着他带来的女婢就离开了别院,他相信萧景瑜会做出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