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六,风雅闲居开业,因为有传言说永安侯府的萧二公子跟风雅闲居的瑾夫人是旧识,因为永安侯府的萧二公子一跃成为了太子面前的红人,因为太子和郯国公府的少国公相约风雅闲居,因为俞氏的两位大总管同时出现在京城,且有传言说俞氏会派人到风雅闲居去道贺,所以四月二十六这一日,京城里的权贵之家都会派人往风雅闲居去一趟,风雅闲居里竟是热闹至极。
但这热闹是属于苏俊风的,跟苏漓无关。
风雅闲居的花鸟阁里,苏漓、萧景瑜、楚容、曹津齐聚一堂,而有曹津在,自然就少不了曹静,今日曹静还专门带了纯宁郡主楚南烟来,此时曹静和楚南烟正在外面儿赏玩,阁楼里就只有苏漓和几个男人。
花鸟阁是一座用木料搭建的二层阁楼,那木料全都是用特制的香料熏染过的,因此阁楼里总有淡淡的香气萦绕,阁楼身后是密林花丛,林中还有些许飞鸟,偶有青雀落在窗棂,冲着阁楼里啼鸣几声之后就转身飞走,阁楼身前是一汪被花丛环绕的池塘,池塘里的水澄清,一眼能看到铺在池塘底的鹅卵石,没有莲花,连锦鲤都只有三条,看起来不够热闹,却莫名多了几分悠然。
坐在窗边儿,楚容将一条手臂随意地搭在窗框上,望着窗外的景致悠然道:“瑾夫人这里果然特别,这林子虽然不大,但林中树木错落有致,竟有种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错觉,仿佛真的置身山林,听鸟语,闻花香,这份超脱世俗的风雅的确是京城里的独一份儿。”
京城里不是没有景好的地方,但却没有哪一处能像小阿漓这里这样,让人生出置身异地的错觉。
苏漓绵声软语道:“风雅闲居里的每一处院落都是特地请了精通五行八卦的人来布置的。风和日丽时来花鸟阁看鸟语花香,便是冬日叶落花谢的萧条之景也别有一番滋味儿。日落西山时到残阳水榭去看余晖映湖,若是有闲情还可以在水榭里垂钓烤鱼,至于能钓到什么样的鱼就全凭个人气运了。若是赶上了下雨天,还可以到听雨斋去听一曲自然之音,听雨斋的院子里有许多特殊的布置,只要有雨滴砸下,就能听到乐律之声,很是有趣。”
听苏漓这么一说,曹津颇觉有趣地说道:“叫夫人这么一说,这风雅闲居里似乎还真挺有趣的,但风雅的确是风雅,可惜就是太清静了,夫人所说的这些景致都只适合安静地欣赏,若想邀些好友一起热闹一番,夫人这里便不合适了。”
“不适合吗?”苏漓看向曹津,巧笑嫣兮,“今日奔着几位人中俊杰而来的权贵多如过江之鲫,少国公该不会认为民妇会给他们一人安排一座院落吧?民妇这风雅闲居可不敢占那么大的地方。”
“哦?”曹津挑眉,显然是对那热闹的地方更感兴趣,“那不知夫人将他们安排到哪里去了?”
苏漓转眼不动声色地瞄了萧景瑜一眼,然后才回答曹津的问题:“少国公若是感兴趣,民妇这就为少国公引路。”
说着,苏漓就起了身。
曹津嘿嘿一笑,立刻跟着站了起来:“那么请太子殿下恕微臣失陪,微臣随瑾夫人四处逛逛。”
“一起吧,”楚容终于从窗边儿挪开,“瑾夫人将风雅闲居说得一步一景,风雅别致,倒是勾起了本宫的好奇心,况且今日有不少人是冲着本宫、仲瑾和少国公来的,总不能让他们失望而归,瑾夫人你说是不是?”
他和仲瑾今天可是拉着曹津一起来给小阿漓撑腰的,若他们不出现,先前的那些传闻便不能坐实,恐怕会有不少人对风雅闲居失去兴趣,若是变成那样,可就不好办了。
楚容给萧景瑜使了个眼色,眼神中意有所指。
萧景瑜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既然殿下有此意,那请容许下官先去安排一番。”
“哦?”楚容并不知道萧景瑜所说的是怎样的安排,一时好奇,又倍觉新鲜,“本宫倒是不知道需要做怎样的安排,不过你既然提起,那便去吧。”
“是。”拱手一拜,萧景瑜转身下了阁楼。
苏漓莞尔一笑,道:“想来少詹事的动作不慢,不如民妇与二位缓行可好?”
楚容沉吟片刻,然后点了点头:“也好,那就劳烦夫人引路。”
苏漓福了福身:“殿下这话可真是让民妇惶恐,殿下与少国公这边请。”
跟楚容和曹津踏出阁楼,又喊上了曹静和楚南烟,缓行片刻后跟萧景瑜汇合,苏漓便领着着几个身份不凡的人在风雅闲居里闲逛,一路上备受万众瞩目。
而萧景瑜所谓的安排就是在沿途安排好护卫,这些护卫看起来像是为了保护楚容而存在的,实际上却是特地跑到风雅闲居各个院落、雅间去知会里面的人说太子将要驾临,嘱咐里面的人好生待着,千万不要惊扰太子。
可今日来到风雅闲居的人十有八九都想跟楚容说几句话,在这位储君面前留下个好印象,说不定就能成为自己飞黄腾达的契机,于是护卫们的警告反倒是成了提醒,一个个都想尽办法地在不打扰楚容的前提下引起楚容的注意。
楚容有没有注意到他们尚且不知,但他们却全都注意到了走在楚容身边的苏漓,见苏漓不仅能跟萧景瑜和曹津说说笑笑,还能跟楚容谈笑风生,众人立刻联想到了之前迅速席卷整个京城的无数传言,不由开始猜测这位瑾夫人到底什么来头,这风雅闲居又到底是为什么而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