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说完这一番话,萧景瑜就只温柔地看着苏漓,或者说从始至终他都只看着苏漓一人,全然不去理会他人的艳羡或者是嫉妒,这番举动、这番言辞都可谓是不顾礼义廉耻,却让人心中动容。
楚容叹息一声,道:“仲瑾巧言善辩,这情话说得连本宫都要心动了。这世间万事不易,最难得的是遇见一个倾心相许的人,相互扶持走过一生,情之所至,便是稍稍离经叛道一些又有何妨?侯夫人您说呢?”
容锦侯夫人呵呵一笑,道:“殿下所言甚是,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倾心相许的人不容易,想两情相悦也不容易,两情相悦且还愿意为彼此豁出所有就更不容易了,别说什么相不相配,觉得自己更配的那些人啊,都想想自己能不能豁得出去,将他看得比世俗、比自己更加重要。”
顿了顿,容锦侯夫人又道:“臣妇看其他人的画也都画好了,便让人收上来瞧瞧,殿下意下如何?”
楚容立刻附和道:“今日是侯夫人您办的赏花宴,您说的算。小阿漓,你便也坐在这里,好好看看别人的画都是怎么画的。”
苏漓像模像样地给楚容行了个礼,语带笑意道:“谨遵殿下之命。”
楚容假公济私了一回,容锦侯夫人自然就不会违逆楚容的意愿,立刻命人在旁边添了椅子,不仅苏漓坐了过来,连曹静、冯安宁和楚南烟都坐了过来。
冯安宁乐呵呵地享受着其他人羡慕、嫉妒的目光,小声地对苏漓三人说道:“你们看那个叶巧巧,她那是在跟新安公主哭诉吧?”
楚南烟抻着脖子望过去,不解地问道:“她哭有什么用?萧二公子本来就不喜欢她,不都是她自作多情想太多吗?”
冯安宁立刻有板有眼地说道:“这纯宁郡主你就不了解了,像我们这样出身名门的闺秀,嫁人靠得可不是两心相许,多半都是门户联姻,而后再培养感情,叶巧巧那可是出身尚书府的,尚书令大权在握,叶巧巧想要嫁进永安侯府还不容易?尤其萧二公子的地位节节攀升,现在京城里谁不知道他是永安侯属意的继承人?只要萧二公子在东宫里的差事不出错,陛下一准会应了永安侯的请求,到时候萧二公子要娶的那可是未来的永安侯夫人,照常理来说,叶巧巧可比咱们苏二小姐合适得多。”
楚南烟一听,顿时就觉得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曹静笑了笑,道:“可是叶巧巧必定不知道仲瑾哥哥是个有主意的,入东宫做少詹事之前,仲瑾哥哥才因为漓姐姐的事情跟永安侯闹了一场,甚至搬回了他那别院,更是撂下话来说那世子他不做了,若不是浴佛节那天陛下亲点仲瑾哥哥入东宫做少詹事,他恐怕还要再闹上一阵子呢。永安侯最近总往我们家跑,找我爹喝酒诉苦,说现在但凡是交给仲瑾哥哥去处理的事情,他多一句话都不敢说,他说了仲瑾哥哥也不听,可把永安侯给愁坏了。”
“真的假的?”冯安宁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我家大哥现在处理政务还要询问我爹的意见呢,萧二公子初涉官场,底气这么足吗?”
曹静耸耸肩,视线转向苏漓:“这就得问漓姐姐了。”
苏漓莞尔一笑,往楚容那边扫了一眼,道:“太子殿下与陛下行事不同而已。”
冯安宁三人一听就懂了,各自心里也有了主意。
因为楚容、萧景瑜、曹津和冷绍辉一直坐在旁边,所以这一场赏花宴上再也没有人找苏漓的麻烦,直到宴散,苏婉才又出现在苏漓面前,却是来找萧景瑜的。
“二哥,你现在是要回府还是要去东宫?”
因为这句“二哥”,楚容和冯安宁两拨人全都停下脚步,意味不明的视线在苏漓、苏婉和萧景瑜三人之间打转。
闻言,萧景瑜看向楚容。
楚容一摆手,道:“今儿本宫这里没什么事了,近来事忙,难得今日清闲,你便回府去歇歇吧。”
“多谢殿下体恤,”给楚容行了个礼,萧景瑜便对苏婉说道,“我先送苏漓回苏府,三弟妹便随府里的人先回去吧。”
苏婉轻咬嘴唇,瞧着有些可怜地央求萧景瑜道:“可我有些不舒服,心里也不踏实,有二哥陪着还能安心一些。而且漓姐姐是随苏夫人一起出来的,她们一起回去就行了,二哥去送似乎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