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揉了揉眉心,着实有些头疼:“安南郡王的人是楚靖引来的,那些江湖中人是楚聿引来的,父皇又不知道在盘算什么,与本宫来说,最好的对策便是作壁上观,而后在关键之时一击制敌,只是……”
话音一顿,楚容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萧景瑜接着楚容这话继续说道:“只是若殿下作壁上观,苦的是京城里的百姓和文武百官。”
曹津摸了摸下巴,道:“家父曾说安南郡王原本也是跟随陛下打天下的一员勇将,与家父、永安侯、卫国公等皆是好友,陛下登基之后安南郡王也是可以留在京城里的,但到了殿前封赏的时候,陛下却是一纸诏书将安南郡王给外放到岭南的安南都护府去了,其中缘由暂且不论,安南郡王在岭南那偏僻之地驻守了这么些年,此番恐怕不只是帮助四殿下这么简单。”
冷绍辉突然沉声说道:“六殿下与江湖人士勾结,那些江湖人才刚入京,安南郡王的人就快到了……四殿下会不会早就知道了六殿下的计划,便想趁此机会将安南郡王调回京城?”
曹津略显狐疑:“就算安南郡王的人救驾有功,擅自调兵离开封地且还将兵带来了京城,这已经能定他个谋逆大罪了吧?若陛下不愿调安南郡王回京,那功过相抵,四殿下与安南郡王勾结一事反倒要惹陛下不快,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楚容眯了眯眼,语气很轻,声音飘忽:“你们就没想过父皇是知情者吗?”
曹津和冷绍辉闻言齐齐一惊,震惊地看向楚容:“殿下的意思是……”
楚容慢悠悠地说道:“安南都护府的兵离开封地一路北上,得经过多少城镇关卡?就算他们专走野外,就真的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吗?若如少国公所言,父皇原本就对安南郡王心存忌惮,怎么可能不盯紧安南都护府?安南的兵都到了京城近前,父皇怎么可能毫不知情?”
曹津和冷绍辉面面相觑。
如若陛下当真知情,却不加以阻拦,反倒将计就计,那么陛下是想要做什么?
萧景瑜终于开口,温声道:“微臣以为殿下不必顾虑如此之多。”
“哦?仲瑾有何高见?”萧景瑜一开口,楚容眼底的阴霾就一扫而空。
萧景瑜不慌不忙地说道:“身为人子,殿下该与陛下同舟共济,而身为北唐的太子,殿下当以护佑国泰民安为己任,凡扰乱朝纲之人皆为乱臣,当惩,凡侵扰民生之人皆为贼子,当罚,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将萧景瑜这番话琢磨一遍,楚容释然一笑,“在其位,谋其政,的确是仅此而已。”
顿了顿,楚容又道:“可本宫也不想太过被动,仲瑾可有妙计?”
萧景瑜转头看向苏漓,温柔一笑:“她不是已经破了此局吗?”
楚容一愣,跟曹津、冷绍辉一起不解地看向苏漓。
苏漓也是一愣,看着萧景瑜眨巴了几下桃花眼,这才从萧景瑜含笑的凤眸中看出一丝端倪,不由一笑。
“说不上是破局之法,民女只是受其困扰,稍微给他们使了个绊子而已。”
“你做了什么?”冷绍辉皱了皱眉。
苏漓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苏漓浑不在意地说道:“倒也没做什么,只是前段日子我身边的那个护卫在家门口被人给揍了,我一时惶惶,就报了官,托几位的福,官府不敢怠慢,立刻就派了官兵在苏府外面守着,我不知道他们原本是怎么打算的,但守了两日,他们还真撞见了几个贼人,只是没抓到,让人给跑了。我一听说人跑了,就跟官兵发了通脾气,说要向太子殿下告状,官兵怕了就许了承诺说必定能将人抓住送到我面前来,这段日子正欺上瞒下地偷偷抓贼呢。”
曹津的嘴角一抽,试探着问苏漓道:“苏二小姐遇到的贼……是那些江湖中人?”
苏漓摇了摇头,一脸无辜:“这我可不知道,且不说我一个弱智女流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江湖中人,我都没见过那些贼人的样子,怎么判断他们来自哪里?”
萧景瑜微微一笑,温声道:“漓报官之后,微臣就命人留意京城各处生人出入的痕迹,至今为止已经找出他们的几个落脚之处,现在就看殿下的心意了,殿下若想保京城风平浪静,便将这些人一举擒获,殿下若想隔山观虎斗,便静观其变。”
楚容扬了扬眉:“合着仲瑾你早有妙极,却不声不响地在旁边欣赏本宫苦思冥想的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