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瑜让伏宁将叶尚书府的事情透露给苏漓,可伏宁哪会做这种事?于是转身就将这件事交给了俞白,而俞白是个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人,接到任务之后竟直接跑去向苏漓告状去了。
心知萧景瑜身边的人是绝对不会出卖萧景瑜的,哪怕只是闹着玩也不会,苏漓便以为是萧景瑜让俞白来问的,但苏漓只当萧景瑜是被叶巧巧闹得烦了,偏他一个男人又不好跟女人计较,就想让她想想办法,苏漓怎么也没想到萧景瑜的理由就只是怕她会不开心而已。
苏漓其实挺擅长跟女人争风吃醋的,前世懵懂无知时,这种蠢事做过不少,到最后她才明悟,如果男人不是真心喜欢你,那不管斗败了多少情敌都无济于事,可若是男人把你放在心上、藏进心里,那就根本不会有所谓的情敌,有些事真的不是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成功的,故此苏漓一直没理会叶巧巧,但现在萧景瑜觉得烦了,那苏漓就不能再放任叶巧巧了。
当然,苏漓不会直接去找叶巧巧,这行不通,她也不会去找叶尚书,因为她没有资格,因此苏漓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找上了叶尚书的长孙、叶巧巧的兄长、卫尉寺卿叶鹤。
福运赌坊热闹非凡的大堂里,苏漓着一身清雅的衣裙,泰然自若地坐在一张赌桌旁,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她面前的碎银,到了要下注的时候,苏漓就将面前的碎银当成石子一样扔出去。
小左和小右站在人群外不远的地方盯着苏漓,陈六也在楼上的雅间里透过窗户望着苏漓,就连桌上的庄家都是陈六特地挑选出来的。
摸了摸下巴,陈六抱怨道:“萧景瑜那厮是怎么回事?自己的烂桃花自己不能好生处理吗?怎么还得让我妹子出面?他好意思吗?”
旁边陈六的妻子兰夫人白了陈六一眼,道:“你当人家萧二公子跟你一样是个莽夫吗?人家那可是真正的谦谦君子,若叶家姑娘堂堂正正地向萧二公子表明心意,萧二公子必能义正言辞地拒绝,可偏偏叶家姑娘要耍手段,这不明不白的,你让萧二公子怎么办?不说,那叶家姑娘缠人,说了吧,又要变成是萧二公子自作多情,传出去叫人笑话。”
“谦谦君子?”陈六嗤笑一声,“那就是个卑鄙小人!你们女人啊,就会以貌取人。”
“说谁以貌取人呢?”兰夫人轻轻捶了陈六一拳,“我要是以貌取人,还能嫁给你?”
陈六懒洋洋地躲了一下,嬉皮笑脸道:“你倒是想以貌取人了,可架不住我先把你抢回了陈家堡。”
“你还有脸说?”兰夫人剜了陈六一眼。
陈六混不吝地说道:“那怎么没脸说?除了将你绑回陈家堡当成姑奶奶一样供起来,我也没干什么啊。”
“你可得有那个胆子!”在陈六的额头上戳了一指头,兰夫人却是笑靥如花,余光瞄见苏漓的身旁多了个人,兰夫人赶忙推了推陈六,“诶,叶鹤来了。”
陈六立刻望向叶鹤的方向,而后给小左和小右比了个手势:“我这妹子的胆子也真是大,前一阵找太子殿下给她做挡箭牌,现在又要跟叶鹤打交道,京城里黑心的人不多,全都让她给挑中了。”
伏在陈六的背上跟陈六一起望向苏漓的方向,兰夫人娇笑两声,道:“咱这妹子可不是个寻常人,你别瞧她生得一副善面,又整日笑呵呵的,那丫头的心啊,说不定是用石头做的。”
陈六叹息一声,道:“旁人对她千般好,终是敌不过亲人的一分恶。”
兰夫人不置可否,话锋一转就又绕回了上一个话题:“说起黑心,咱这妹子也不遑多让,叶鹤在她手里可讨不到好。”
“那可是咱妹子!”陈六一脸自豪,可突然想起了什么,陈六猛一拍脑门,摇头失笑,“这丫头,耳朵可够灵的。”
“怎么了?”兰夫人不解。
陈六道:“叶鹤有一批货被咱们陈家堡的码头扣下了。”
“哦?”兰夫人眉梢轻挑,“这事儿你跟咱妹子说过?”
陈六摇了摇头:“没有,这是咱们陈家堡的事,我怎么会跟她说?咱们那码头可是在登州的,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打听来的。”
眼神微闪,兰夫人又问陈六道:“你又没问过她,怎么就知道她是要拿这件事去威胁叶鹤?”
“打个赌吗?”陈六转头,眼神发亮地看着兰夫人。
兰夫人一瞧见陈六这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剜了陈六一眼,却娇声说道:“赌就赌。”
楼上陈六和兰夫人有说有笑,楼下叶鹤一踏进赌坊就注意到了赌坊里的不同寻常,环视一周后就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苏漓。
叶鹤在去年郯国公府的赏莲宴上就见过苏漓,因为苏漓的那一舞太过惊艳,所以一见难忘,当时跟叶鹤一样心中悸动的男人不在少数,但碍于苏漓和萧景阳有婚约,众人便都歇了心思,后来苏漓跟萧景阳的婚约是解除了,但没过多久就又跟萧景瑜关系匪浅,偏偏萧景瑜今年鸿运当头,从永安侯府的一个庶子一跃成为了当今太子最为倚重的谋士,让这京城里的未婚公子捶胸顿足,前不久叶鹤又在冯安宁大婚那日远远地瞧见过苏漓,只觉得跟萧景瑜并肩而行的苏漓与去年相比更加美艳了。
常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于是叶鹤只犹豫了片刻就向苏漓走了过去。
“苏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