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踏进萧景瑜的卧房时,萧景瑜还是清醒的,可见到苏漓之后,萧景瑜两眼一合就昏迷过去。
俞亮愣愣地挠了挠头,对萧景瑜的毅力和执着深感敬佩,转眼见苏漓眉心紧蹙,一脸担忧,俞亮就宽慰苏漓道:“属下方才去花厅里查看过,虞姑娘知道爷的心性坚定非比寻常,用药的计量翻了几倍,但爷是习武之人,闻到那味道时就应该已经运功护体了,只是那药不是毒,爷终究还是会受些影响,估摸着睡一觉就没事了。”
苏漓的担忧却并没有减弱半分:“二爷以前可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这个……”俞亮摸摸鼻子,这份犹豫和为难正说明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心知苏漓心思玲珑,俞亮坦言道,“俞氏富甲一方,我们家爷身为俞氏的大当家,就算他整日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也总有胆子大的飞蛾扑火,但正经人家的姑娘献媚几次还不能成事,十有八九就打退堂鼓了,加上爷四处奔波,那些姑娘便是想缠着他都不行,偶尔遇上使这种下作手段的也都是风尘女子,爷的防备心重,一次都没有让人得逞,爷八成是没想到虞姑娘会这般不知轻重,这才着了道。”
他也没想到虞姑娘是这样的人,不然一定会吩咐下面的人不准虞姑娘随意出入俞府,他更没有想到苏二小姐狠绝到一点儿后路都不给虞姑娘留,衣衫不整地被人赶出俞府,虞姑娘这一辈子怕是毁了……接下来就轮到虞家了,不管是为了什么,敢算计他们家二爷就总得付出些代价,不然旁人还当他们俞氏好脾气呢!
显然苏漓跟俞亮想到一起去了:“去请的郎中是跟俞氏相熟的吗?”
眼神微闪,俞亮道:“是二爷的友人,小有名气。”
“谁小有名气?本公子可是神医座下最优秀的弟子,那可是声名远播,旁人请本公子看诊都得跪下来求个三天三夜,就你家二爷把本公子当个小厮使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瞪着俞亮的后脑勺冷哼一声,神医座下最优秀的弟子乔云阴阳怪气地问道,“说吧,你家二爷又做什么缺德事儿去了?是去杀人了,还是去放火了?这回受的是刀伤还是剑伤?可还有口气?若还有,本公子可以送他一程,助他西去。”
俞亮摸摸鼻子,实在不知道乔云这话他该怎么接。
苏漓转头看了看乔云,眉眼舒展,莞尔一笑:“劳烦乔公子亲自跑一趟,只是这一次二爷受的既不是刀伤也不是剑伤,那西边儿他怕是去不成了。”
她才将虞卿送出门去,外面八成都在议论这事儿,乔云只要不是飞檐走壁,总会听说那么一两句,而据她所知,这位神医座下最优秀的弟子只会医术,未曾习武,是萧景瑜身边难得一见的文弱书生。
眉眼微动,乔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苏漓,而后给出了一个十分中肯的评价:“蛇蝎美人。”
“过奖,”苏漓欣然接受,“那么就有劳乔公子细心为二爷诊治,最近几日还请乔公子暂居俞府为二爷调养,直至二爷痊愈。”
“痊愈?”看看笑靥如花的苏漓,再看看一本正经的俞亮,乔云狐疑不解,“俞二不就是中了过量的闺房秘药吗?待我给他配一剂汤药服下,明日一早他就没事了。”
俞二的身体健壮如牛,这点儿小事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怎么还用上“痊愈”这样的词了?
苏漓绵声软语地说道:“二爷是习武之人,寻常的闺房秘药于他来说自然如同儿戏一般,可用量太过,到底还是于健康有碍,不说会伤及根本,也会伤了元气,得虚弱一阵,得好好调养,乔公子师承神医,定然能诊出些江湖郎中诊不出的细枝末节。”
乔云眨巴眨巴眼,还是没懂。
俞亮咧嘴一笑,拍了拍乔云的肩膀,道:“不管我们家爷现在状况如何,乔公子对外只管往严重了说便是,在事情结束之前,就请乔公子安心住在俞府,傍晚时分我会派人去将乔公子的药童接来。”
听俞亮这么一说,乔云好像懂了:“你们这是准备报复虞家?”
苏漓和俞亮笑而不语。
乔云立刻义正言辞道:“你们可真是蛇鼠一窝!不过是些风月之事,犯得着吗?”
“果然是医者仁心,”苏漓并不回答乔云的问题,只冲乔云福了福身,“那么二爷就劳烦乔公子多费心了。”
话音落,苏漓又看了俞亮一眼,而后转身就走。
江宁城里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前世的记忆里也只有些跟名门望族有关的事情,想要搞垮虞家这样名不经传的小商户,她还得花费一番心思。
目瞪口呆地望着苏漓的背影,乔云叹道:“俞二可真是看上了个不得了的女人啊!”
他说那女人是蛇蝎美人,也只是因为那女人才毁了一个姑娘的一生,却没想到这女人还能更狠,竟然连整个虞家都不放过。
俞亮不慌不忙地笑道:“二爷的身份你也知道,俞氏并不需要良善之辈,苏二小姐这样的倒是刚好跟我们家二爷般配。那么我就把我们家爷托付给你了,有什么需要就去找俞峰。”
乔云挑眉:“那你呢?”
俞府的主管不是俞亮吗?
俞亮咧嘴一笑:“我去苏二小姐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