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的眼神登时一暗:“原来是旧相识啊。”
她自己是什么样的出身她清楚得很,唐顾若是愿意排除万难来娶她,她自然开心,但若唐顾做不到,便是如今这般她也不在意,她只求一份真心罢了。现在她气的是唐顾口口声声说着真心,却从来没有与她提起过这位已经是他妻子的青梅竹马,纵然那不是他中意的人又如何?那是他的妻啊,怎么能不告诉她呢?若连这件事都瞒着她,那其他的事呢?他所谓的真心便是如此吗?
“苏漓,我暂时不想回唐府去。”
苏漓毫不犹豫地说道:“那就去风雅闲居。”
苏雅一愣:“去风雅闲居做什么?”
苏漓淡淡地说道:“那边有人照顾你。”
苏雅顿时心生感动:“苏漓……”
结果就听苏漓又道:“得有个人看着你,不然天知道你又要做出什么蠢事来。”
感动没了,苏雅咬牙切齿地瞪着苏漓:“苏漓!”
苏漓笑了。
故意欺负苏雅出了口恶气,苏漓最后还是认命地将苏雅带去了风雅闲居。
从后门进入风雅闲居,苏漓在自己那间大屋的门口见到了苏文德和苏俊风父子。
给苏漓行了个礼,苏文德温声道:“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回来了,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可不是嘛,”苏漓叹息一声,“原还想借机在苏家上下混个脸熟,这下可好,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去了。”
“无妨,”苏文德笑道,“只要您做的事情能传扬出去,这威就立下了,他们认不认得您的模样都不打紧。”
苏文德这话说得倒也不错,可不能面对面地见上一次,苏漓的心里总是不踏实。
“借文德先生吉言吧。”叹息一声,苏漓将她身后的苏雅拉到前面来,“这位是雅娘,玉人阁的掌柜的,修云你让人给她收拾出一间房来,再安排两个机灵的去伺候着,她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
视线不由自主地往苏雅的肚子上扫了一眼,苏俊风点了点头:“好,您放心,一定安排妥当。”
“那就麻烦你了,”苏漓冲苏俊风笑笑,“你先送她去吧,回来时将雁秋和嫣红带上。文德先生随我来吧。”
走进屋里,苏漓一坐下就叹了口气,惹得苏文德抬眼看了她一眼。
“难得听到您叹气,看来是真的累坏了。”
苏漓苦笑:“京城里倒是没有什么烦心事,我只是担心南方的蝗灾,不知道这一次蝗灾会对我们苏家有什么影响。”
苏文德挑眉,故意逗苏漓道:“您难道不是在担心萧二公子?或者说是俞二爷?”
苏漓一愣,旋即笑道:“文德先生睿智,不过俞二爷的手段文德先生该是清楚的,可用不着我担心。”
苏文德笑笑:“这可跟手段没有关系,管他是强是弱,该担心总是会担心的。”
苏漓撇撇嘴:“文德先生净逗我。”
苏文德哈哈一笑:“恕老朽无状,老朽只是见您太过疲惫,帮您放松一下。”
苏漓浅浅一笑:“这要是换做别家姑娘,可放松不了,也就我是个不知羞的,才经得起先生这样打趣。”
苏文德温声道:“只有不凡的人,才能做不凡的事,您若也沦为尔尔,京城里又如何会多出一个风雅闲居?”
苏漓垂眸:“就只有风雅闲居里的你们会对我说这样的好听话。”
苏文德叹息一声:“老朽穷极一生,知心之人也不过二三,您总是以赤诚之心待人,想来是会有好报的。”
“赤诚之心?我吗?”苏漓轻声一哂,“先生您可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谁人都不是傻子,是与不是每个人的心里都如明镜一般,不是您说的算的,自然也不是老朽说的算的。”苏文德顺手给苏漓倒了杯茶递过去,“那雅娘不就十分信任您吗?不然怎的您一回来,她就跟您一道回来了?”
想起苏雅和唐顾的事情,苏漓的眼神微微一沉:“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苏文德叹道:“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唐家做的是织染的生意,最缺的便是雅娘这样有独门秘法的绣娘,单是您那一间玉人阁就日进斗金,若为唐家广泛运用,那便是泼天的财富,他唐三如何不想要?恰好您又离开了京城,雅娘虽是个有主意的,却到底不如唐三精明,被唐三用甜言蜜语连哄带骗地就进了唐府,还将玉人阁里的事情全都交给唐三打理。我等看着心急,却不知如何劝说雅娘,后来听说雅娘有孕,便作罢了。”
“让先生费心了。”若不是因为雅娘与她关系密切,问的先生怎么会去关注这些儿女情长的琐事?
“无妨,”苏文德笑道,“如今风雅闲居里的事情都有了章程,做起事来就轻松了许多,老朽闲着也是闲着。”
话说到这儿,苏俊风他们就带着账本过来了,苏漓和苏文德就止住了这个话题,几人围在一桌,盘点起风雅闲居这几个月的生意以及收集到的各种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