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是秦去疾在此,便是楚行此时此刻在此,仅凭青州府剩余的兵马,也奈何不了青州城下的十万联军。
要知道城外的联军,可谓是将丧心病狂发挥到了极致,这些日子楚行他们攻城略地的战术,被他们运用到了极限。
从挖掘壕沟到地道,从爆破到轰炸,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的青州府城之所以还能屹立不倒,楚行君臣还真得感谢当初他们大乾在青州府立国,善待青州百姓,满城的百姓皆愿意为青州府拼死而战有莫大的关系。
某处城墙被轰塌,百姓便冒着箭矢和枪弹,扛着沙袋和木头,连夜修补。
就是这么一座山东算不上大的城池,硬生生的顶住了朝廷兵马的二十余次攻击。
城下折损了大明官兵无数,到如今难受的,不仅仅是青州府的军民,就连城下的辽东兵马以及各省联军也异常的焦躁。
因为就是这么一座城,就像是一块石头,煮不熟,砸不烂,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要知道他们十万联军盘踞在此地,每日的消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作为统帅的马士英,几乎每日都会将斥责信送到此地,问询各路指挥官,这仗到底怎么打的,什么时候出结果。
可见战争不仅仅比拼双方的国力,士卒的战斗力,当陷入僵持阶段,考验的更多的是意志力。
秦去疾百思不得其果之后,便放弃了考虑。
他虽然惫懒,虽然骄狂,但他一如既往是那个可以让楚行放心的小兄弟。
大哥既然将青州府交到自己手里,自己即便是战死沙场,也不能放弃。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一旦青州府失陷,他便会杀掉妻儿,为大乾尽忠,流尽最后一滴血。
夜风习习。
秦去疾拉着秦双的小手,走在城中营帐中巡视着。
将士们纷纷瞩目,朝着秦去疾行礼,还有其他老兵油子,上前抱一抱秦双,摸了摸秦双的小脑袋,跟秦去疾开两句玩笑。
“长官,这仗怕是撑不下去了吧。”敢跟秦去疾说这话的一般都是军中的老卒了。他们因为各种原因,与晋升无缘。
但是他们都是大乾各部队之中的中流砥柱。
因为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卒,大多数都是有一门手艺的绝活哥,亦或是战斗之中极其悍不畏死的老卒。
即便是秦去疾都要给他们三分薄面。
秦去疾嘴角轻笑,看着这些似乎在开玩笑似得跟自己交谈的老卒,笑着问道:“怎么着?这仗若是打不下去了,便要拿了我秦某的人头,去伪明那边儿换酒钱吗?”
“擦!”老卒朝着燕京的方向吐了一口吐沫,骂道:“他们也配!老子当初喝过大王的喜酒嘞,大王跟俺老牛连饮了三大杯,拍着俺老牛的肩膀说,牛子,你那刺刀拼的不错啊,本王喜欢。”
“咱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咱知道大王是咱们的天,是天上的神仙,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却能知道咱老牛,却能给咱老牛三分薄面,敬三杯酒喝,这条命舍了,给大王又如何?”
“对啊,将军,怎么能这般小看了人捏?”又一个老卒开腔说道:“当初俺就是一个街头青皮,被乡邻们唾弃,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大王巡视的时候,知道俺本性其实并不错,给俺说了婆姨,盖了房子,让人过了两年人过得日子,俺心里感激的很咧。俺这条贱命,就算是为大王死了,也值了。”
“那你们这帮狗东西,在军中跟我说这丧气话做什么?”秦去疾眼一瞪,训斥道:“还不赶紧给老子回营休息,养好你们的狗命,随时准备为大王效力。”
适才说话的老牛,痞笑道:“这不是看青州八成是守不住了,咱们老兄弟商量出来个对策,想跟您商量商量吗?”
“哦?”秦去疾诧异的看向这帮老兄弟,他没想到,满堂都讲武堂的高材生都没有主意办法,这群当初在一起耍无赖的老兄弟,反而有主意。
秦去疾四处看了一下,并无可疑人员,认真严肃道:“国之大事,可不是说着玩的。”
老牛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简易版的舆图,他是军中的斥候,有这东西并不稀奇。
秦去疾眼神示意看了几个老卒一眼,几个老卒立刻心领神会围成一个圈,主动屏蔽过路的人。
秦双盘膝坐在舆图旁,唆着手指听一群老卒出谋划策。
其中一个老卒指着舆图说道:“这是他们的大本营临淄,这是尧山,这是南洋水,咱们哥几个想了个主意,但是这主意不是白说的,你得请俺们喝一顿酒。”
秦双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一群老卒,他知道父亲在军中地位是最高的,便是孙玉秀那种被大王封了爵位的老人,都要客客气气的,怎么这群老卒竟然要请父亲喝酒。
秦去疾爽朗着笑道:“若是能退敌,莫说喝一顿酒,便是三顿十顿都是可以的。”
“就一顿,今天便吃。”老牛摸着舆图,双手略微颤抖的说道。
“俺老秦说话素来算话,为何执拗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