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之所以一口气要扫荡反对势力,而且要求快准狠,是有原因的。
因为这些残存的势力,对于扬州城,乃至于大乾治下各处城池的影响,都是方方面面的。
之前不动手,是因为这部分力量深入骨髓。
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传承,多少有些根深蒂固,甚至于一口气把他们解决了,会影响到大乾的正常运转。
毕竟大乾进展的太快,以至于难以攻克一地,便彻底控制一地,很长时间还要靠就有的秩序运转。
有些时候,知道有些牛鬼蛇神,还在欺压民众,吸食骨髓,还只能忍受。
楚行已经不是个懵懂的施政者了,在新的体系形成之前,他是不会盲目出手,打自己的脸的。
可如今环境不一样了,大乾新制在不断的推进,大量的百姓得以安置,新的市民阶层,新的商人阶层已经形成,而且官方的政府制度,大量的基层公职人员,也在为大乾的未来做出支撑。
可以说,大乾已经在旧有的腐朽生命之中,酝酿出了新的生命。
所以这个时候,他们还不识好歹的跳出来,不好好的接受改造,就纯粹是找死了。
毕竟楚行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他可以给这些人一次,两次,甚至三次机会,却不可能一直忍让。
战斗依然在持续,城南的养济院和漏泽园,乃是大明先前的善政,从朱元璋开始,这里不知道养育救治过多少孤寡老人。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恶臭不堪,鱼龙混杂,成了很多百姓避之不及的地方。
在大乾占领扬州府之后,虽然对此地进行过清扫,但是整体格局并未改变,反而维持着旧有的秩序。
当初战战兢兢,吓得尿了裤子的乞丐、骗子、三姑六婆依然猖狂。
这里非常复杂,他表面上是乞丐的聚集地,实际上则是受当地的士绅阶层把控的。这些士绅阶层表面上修桥铺路,做着仁善的事情,背地里却跟这些头目勾结,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李大虎在进城之后,因为这些士绅阶层并未对抗大乾王朝,而且主动犒劳将士,所以没有处置这一区域。
而且大乾虽然花费时间投建新城,但是对于此处的效果却非常一般。
因为大乾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钱财来对付这些乞丐,甚至于拿出钱来给他们,也没有什么用处。
只能由着他们继续与士绅勾结,做着各种肮脏的勾当,什么三姑六婆,坑蒙拐骗,各种社会丑恶的现象,云集此地。
往往是新来的人口,一个不小心,家庭破灭,被害的一分不剩都是小的。
甚至于还会被卖去为奴为婢,部解决他们,扬州城也难以继续快速发展。
今日也是这帮恶人的末日,就见养济院周边,漏泽园内外,各乞丐们的尸体横七竖八,他们的尸身一直蔓延到丐头李四应的宅院前。
然后从大门进去一路还是尸体,最后在该宅院的正房前,丐头李四应一身是血躺在地上。
身上伤口大小几十处仍未死绝。他睁着眼睛,身体抽搐着,一个头,还拼命转向陈二牛那边。
不过对于陈二牛来说,这种腌臜货,是连一泡屎都不如的,他的死活,如何都不会放在心上。
而在院中,陈二牛正兴致勃勃的观看李丐头的窖藏,一箱箱金银从地窖搬来,几乎要将整个大院堆满了。
甚至还有无数的散银散钱,各个朝代都有,因为太久没用,这些碎银也基本氧化,块块发黑,就象泥土石块似的。
让陈二牛开眼的是,这些窖藏中,还有一个大金砖,五十个大银砖,十个巨大的银冬瓜。
金砖银砖银冬瓜金光闪闪,银光闪闪,真让人睁不开眼来。
陈二牛惊叹道:“听说山西老财专爱铸银冬瓜,没想到扬州也有!”
他估计这边的金银有好几万两,不由啧啧道:“谁说乞丐穷的?他们才是有钱人!娘的,老子打了那么多年仗,就没见过那么多钱。”
“早知道就不去贩盐了,也不去跟着大王造反了,当个乞丐头目也行啊。”
时间不会再这里耽搁太久,血与火是今日扬州城的主旋律。
凄厉的惨叫声中,骗子头目王闻善等人被劈死在地,他们主要聚在城西南,欺行霸市,横行不法。
又卖假酒、假药,往鱼肉贯水,鸡内塞沙等等,百姓深受其害。
特别他们以青皮地棍为主,经常骗了不成就明抢,现在这些人还开始搞假银假钱,百姓更是遭殃,有时被他们骗了,甚至一个月的衣食口粮都没了。
甚至于大乾自己发行的货币,他们都敢仿造。
对这些人,楚行解决办法就是杀!
他突然行动,兔起鹘落,本地的骗子、青皮、乞丐根本没反应过来。
特别虽不是所有,但至少扬州城内外大股的黑恶势力,大股的打行抢行骗行等势力头目情报他了解,士兵们又有熟悉地方的巡捕员带着。
就同时出
击,四处斩杀,打得城内外黑恶势力根本反应不过来,更谈不上联络协作。
很快他们就被各个击破,大街上,各处坊间内,杀得鲜血淋漓。
此时天刚亮,本来百姓又要开始一天的艰辛生活,但猛然各坊间惨叫声惊天动地,夹着动人心魄的喊杀声,火铳声,甚至手榴弹的爆炸声,火炮的轰响声。
州民们个个心惊,都呆在屋内不敢出来,好在很快有本地巡捕挨坊告知,大王捕杀黑恶势力,与海盗勾结的恶棍,为大乾百姓报仇,乡梓父老无需惊慌。
同时大王麾下秋毫无犯,众乡邻更无需慌乱。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同时有如在梦中之感,祸害百姓多年的那些泼皮无赖,乞丐骗子,镖师打手,真的要被大王除了么?
那么他们背后的士族豪绅,也跟着一股脑的要被铲除吗?
很多人心中腾起快意,这些贼子横行乡里,更勾结海盗,真是该死!
只是这样大打出手,惨叫鲜血,还火铳火炮的响,真是让人心惊胆寒,希望这一切尽快过去。
“轰!”
城池北面隐隐又有炮声传来,知府文震孟微微颤抖一下,他咳嗽一声,又端起茶盏。
楚行就此事,已经通知了文孟震,文孟震只能全力配合。
只是动静如此之大,再一次让文震孟认识到大王的气魄,他叹息一声,希望事情不要不可收拾才好。
城北,关庙这边,一门火炮转移着炮口,猛然停住。
点火手将钎上火绳往子铳火门一点,上面的鹅毛引药管瞬间燃烧到底。
炮声大响,火炮口冒出长长的浓烟,一颗十两重的弹丸就是呼啸而去。
然后那炮弹落在宅院里面,打在房屋顶上,一片的铛啷碎裂声中,内中就有人传出恐惧欲绝的尖叫。
发射的火炮不只是这一门,一口气二十门出动,它们炮弹不停发射到宅院内,到处是碎裂的木板瓦片声音,还有腾腾冒起的火焰。
宅院内中,完全被硝烟覆盖了。
除了火炮,还有手榴弹的接连爆响,掷弹队员们,个个身背手榴弹袋,不时往围墙内,大门里面投掷手榴弹,就见滚滚浓烟,一阵接一阵的冒起。
然后关庙周边儿,苗人凤、楚子林控制部分军队,等待进攻陈家主宅的最佳时机,陈家的其他几房已经落幕,只剩下家主所在之地。
这贼子果然是包藏祸心,有家丁护院仆从等百多人,内至少一大半的弓箭手,甚至还有几十支火铳。
苗人凤等虽雷霆行动,但陈兴业还是迅速反应过来,他不甘心引颈受戮,率家丁护院上墙,负隅顽抗。
当然,面对救民军这边强悍的火力,他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赵华年的火炮一轰,掷弹队雨点似的投进手榴弹,围墙边惨惨连连,到现在为止,已经没有人头冒出来了。
“轰!”
撞门槌撞开大门,内中堆积的拒马土袋什么也被推开,但苗人凤等人不急着进去,掷弹队掩在大门两端,几十个人轮流投掷,足足投了上百颗手榴弹进去。
里面连串的爆响,硝烟笼罩了大门这一片的范围,夹着凄厉的惨叫,狼奔豕突的各种声音。
苗人凤等人互视一眼,脸上都是露出微笑。
“活捉积匪陈兴业、陈峦!”
他们列成战阵,硝烟中,冲了进去。
硝烟中,苗人凤、楚子林的部下冲了进去,还有掷弹队跟随。
不过赵华年火炮队留在外面,还有部分的哨探队员骑马在外巡弋,防止有人从宅院暗门或翻墙逃出来。
他们几人几人一组,前方或冷兵,或手铳,持旁牌走在最前。后方两侧是火铳手与弓箭手,与前方旁牌手相互掩护撕杀。
最后一个持旁牌的冷兵手断后,防止敌人从后面包抄。
他们装备齐全,盾牌,碎发铳,三眼铳,弓箭,长铳,大刀重剑具备,还有镶铁的棉甲,战马等等。
陈兴业的院落算比较正式的四合院,几进院落中,第一进为倒座房前院,供仆人长随居住,会见外客等。
第二进为厢房、正房、游廊。第三进为后罩房。后罩房后面还有花园,其实算四进。